到了十三爷的王府前，因没有事前告诉，以是无人相迎，侍卫上前表白身份，守门的人看到宫中的腰牌，当即乱了起来，我道：“别费事了，我此程只为来看十三爷，你们领着我去见王爷就行了。”
“她为甚么要走？只言片语就把十年十足抹去？为甚么？就算我有不是，可承欢呢？”十三爷把手中酒壶狠狠砸到地上。为甚么？顷刻间恨怨悲怒溢满了我心，我走到桌边顺手拿了瓶酒，灌了几口。
我问她：“姑姑带你入宫可好？”她两只乌黑的眼睛盯着我，只是点头。独一一次见她，她还在襁褓中，现在已经是粉雕玉琢的小女人。
我心下一叹，放了手。我们老是顾忌来顾忌去，不管恨怨都要强忍着，再无当年一声断喝大打脱手的无所顾忌，爱憎清楚。
此中一幅是十三爷和绿芜两人一起的画像，细看笔触，绿芜应是十三爷所画，而十三爷是绿芜所绘。一轮如钩弯月挂在柳梢头，绿芜坐于树下抚筝，十三爷立在不远处吹笛，两人眉眼含情，绿芜带着几分娇羞，十三爷满面欣悦。
我坐在里屋榻上，木然地听着，心下一片凄然，十三爷，你现在还在四周寻觅吗？我们如许做，究竟是对是错？
黑暗中，十三爷的声音幽幽传来：“只听她说是江南人，因她出身流落，本身不肯多说，我不肯引她悲伤，也从未多问。”
兆佳氏冲上前紧紧拉住我的手道“若曦，她确有错，可此事现在不能闹大，让爷晓得了可了不得，会出性命的。”
两人正说话，十三爷的侧福晋富察氏上前向兆佳氏存候。我一看到她，眼内冒火，牵着承欢的手猛地一紧，承喝彩呼喊痛，摔脱了我的手。
我掩上门，一幅幅画像细看畴昔，或坐、或立、或笑、或颦，四时骨气俱有，看落款日期都是软禁十年间所作。绿芜，你泉下有知，是否是含笑的？十三爷对你一如你对他。
我呆了半晌，摇点头。
我牵着承欢而行，兆佳氏在旁相送，我恭辞，她却执意如此，道：“这只是我的一番情意。”
激愤之下，酒气上头，我上前揪着她领口低声喝道：“你今后最好收敛着点，若还敢对承欢耍把戏，我不会饶了你。”
胤禛和我筹议道：“若曦，你去看看十三弟吧，你们俩个友情非比平常，你又算是他和绿芜的媒人，你的话或许他能听出来。”
十三爷随便靠着柱子坐在地上，拿起桌上的烟杆凑到最后一根蜡烛上扑灭，冷静吸着。我道：“给我些烟丝。”
我烟吸尽，三瓶酒喝完，带着六分醉意半吟半唱道：“‘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胤祥，让她去吧！”
胤禛道：“总不能永久这么找下去，十三弟现在在府中日日烂醉如泥，据闻只说四个字‘找到了吗？’我不便利畴昔，你去看看他究竟如何。”
兆佳氏好笑又怜悯地看着我，我无法地揉着额头。
她皱眉又研判了我一会，从床上一蹭一蹭地下地，“我们走吧，不过如果见不到弘历哥哥，我可会让伯父打你板子的，打得你屁股着花。”
富察氏笑问：“不知有甚么话，我们要暗里说？”
我再难忍耐，笑对兆佳氏道：“奴婢有些话要伶仃和侧福晋说。”兆佳氏微一迟疑，挥了挥手，让相陪的人都退下，本身牵着承欢退到一边。
十三爷的嫡福晋兆佳氏叹道：“本就刚从皇上身边接回，才刚和阿玛额娘熟谙一些，可绿芜却走了，爷又一向关在屋中喝酒，她就如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