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说:“我只是有些事情要问个明白。”
我赶快吞下,他这才递过来又让我拿了一块,我忽地惊觉道:“皇上没准我吃东西。”
过了好久,八阿哥叹口气,拿了方巾替我把脸上的雨水拭去,道:“你就是不珍惜本身,也好歹顾念一下若兰。她身子本就弱,你还如此让她焦心?”我心中一痛,看向八阿哥,他道:“我已经叮咛了不准任何人传话,可瞒得了多久?”我咬唇未语。
八阿哥寂静了一会,道:“棋局正在收关,面前虽占上风,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例子也很多。”说完,回身而去。
雨没完没了地下着,天垂垂黑透,六合间独一的声响就是哗啦啦的雨声,我身形闲逛,身子忽冷忽热,强撑着跪着,内心只是惦记取,何时风雨才会停,天赋气亮呢?认识逐步恍忽,最后只要耳边越去越远的雨声,身子一软,统统堕入暗中沉寂中。
他又悄悄蹲了半晌,站起对十四阿哥道:“回吧。”
十四阿哥沉默了一会,道:“八哥请先回,我有事要问她。”
十四阿哥用伞遮着我,蹲下,冷静瞅了我一会,在怀里摸索了下,取出一个小包递到我面前,表示我翻开。我翻开小包,竟然是几块芙蓉糕。不由大喜,当即抓起一块,塞进嘴里,他急道:“慢点,这会子没水,把稳噎着了。”说着,躲开我还欲再拿的手,表示我咽下再拿。
白缎伞下,八阿哥一身月白长袍,袍摆随风而舞,面色温润如暖玉,身姿淡雅若新月。大家都在这电闪雷鸣、风雨交集的阴暗中带着几丝狼狈,可他却如暗夜中的一株白莲,遗世独立,纤尘不染。身边虽有十四阿哥相伴,唇角乃至还含着丝含笑,可飞扬的衣袂间仿佛披拂了六合统统的孤单,胜雪的白衣下集敛了人间统统的酷寒。
他唇边绽放一个淡淡的笑,“那当日在草原上的那些事情,即便没有八哥,你也会帮我的,对吗?”
我低头木然地跪着,风雨中跪了一天一夜,身心怠倦,统统都好似无所谓,打罚随便。三人在雨中一站一蹲一跪,沉默无语。雨点打在伞面的声音错庞杂杂,一如三人的表情。
不大会工夫,几块糕点全都下肚,本来已经饿过甚,只感觉胃疼,但已无饿的感受,这会子一吃,更加感觉饿起来,只得忍住。一日一夜没有喝水,吃了几块糕点,突感觉嘴里喉咙里都干涩难受。头探到伞外,十四阿哥想拉未拉住,我已经抬头喝了几口雨水,顺手擦了下嘴,又缩了返来。朝着满脸惊奇的他嘻嘻一笑道:“无根之水最是洁净,文人雅士但是专门存了煮茶呢!”
他塞伞给我,我点头道:“早已湿透,莫非还能更湿?再说,皇上可没有准我打伞跪着。”
他深吸口气问:“如果我,你还会如此吗?”我看着他,没有答复。他叹道:“我晓得,你必定又在想,换成十三哥,必定不会问如许的题目。他懂你!可正因为我不懂,才要问个清楚。若曦,奉告我实话,就算看在我们从小熟谙的情分上。”
时候好似凝固,哗哗雨声中,不晓得过了多久,四阿哥转开目光,一步步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捡起仍在地上翻滚的伞,徐行拜别,身影越去越淡,终究隐入风雨中。
顿了顿又说:“就是老四也只能眼看着罢了。意气行事不但于事无补,反倒能够更会激愤皇阿玛。”
他气笑道:“吃都吃了,一块和两块有甚么辨别?再说,这么大的风雨,谁还能跑这么远来监督着你?何况我特地藏在怀里,谁能晓得?”我一笑,忙接着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