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拍拍陈氏的肩膀,笑道:“别慌,定是那小子非要赶过年的饺子。我在外头看着,稳婆一会儿就到。再叫人拿老太爷的帖子去请太医,必稳稳妥妥的。”
陈氏腹中剧痛,心更痛。如何就那么不谨慎呢!好轻易怀了胎,要生不下来如何办?进门十几年,只头一年生了个闺女,被周姨娘压的喘不过气来。欢愉了没几日,竟……想到此处,眼泪止不住的流。
大儿子院子里的污糟事,老太太内心是晓得的。陈氏端庄贤淑,然端庄过了,就不如小户人家懂的小意温存,兼之周姨娘生了儿子,一个正房太太,一个孙姨娘并死了的魏姨娘,硬是三个没抢过她一个。老太太做婆婆的,当然喜好陈氏,谁家没事喜好小老婆。可也拗不过儿子,看在孙子的面上,更不好落了周姨娘的脸面。终究陈氏再怀胎,要生下个哥儿,大房就稳了。谁知又早产了!事隔十几年才有身,平素都是万般谨慎,怎底明天就崴了脚?不能不叫人狐疑。只现在管不得那么多,陈氏母子安然要紧。
三太太秦氏见没有本身插脚的地儿,她原就是庶子媳妇,要比旁个更要谨慎奉侍。绞尽脑汁才想起孩子们,道:“爷和女人们呢?”
越氏喊来陪房,如此普通说,陪房就回声往越监丞家去了。
越氏想了想:“我仿佛记得年前有人送了我爹一颗的,我令人讨了来。”
秦氏松了口气,也带着人走了。
不时太医到了,又不得进阁房。只在外头开方剂。陈氏方才还明白,现在倒是迷含混糊,药都几乎灌不进。幸而太医常备灌药器,才对于畴昔。老太太的心一寸一寸的往下沉,婆媳十几年没红过脸儿,见陈氏的模样,内心非常难过。怪道世人爱儿子,若躺在里头没多少声响儿的是闺女不是儿媳,可挖了娘的心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