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道:“既是做功德,倒不急在一时。倘或碰到黑心的,我们白丢了钱不算,反倒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更不好。”
“阿谁黑漆的。”
书院里早升了炉子,一股淡淡的香味满盈在屋内,想是升火的丫头放了香饼在内。庭树几兄弟梳洗起来不如姐妹们费事,到的更早些。二房的庭珊,三房的庭琇庭苗因路远些,都还没到。庭瑶见了庭树,便问:“前日我们凑的分子,可送出去了?”
庭树只得如此这般说了一回,庭珮道:“替大伯母祈福,怎底不叫上我们?太生分了。且等我叫小厮拿了银子往你屋里送去。”
水仙皱眉道:“不好吧?”
“我说呢,年前裁衣裳的时候并没有这件。”庭芳本身打着胡蝶结,对劲的道,“都是大红大绿的,偶有一件素点儿的也不错。”
庭树也道:“累是累了些,可读书习字,还嫌甚么累?”
庭珊点头:“真的是真的,可累的很。我写了一盏茶工夫,就抬不起手来。亏的她一练几年,瞧她打人都比别个疼些。”
庭珮苦着脸道:“四mm你可把我坑的惨了,三mm回家练不到一盏茶,偏叫我爹瞧见了。听得你日日如此,逼的我也练呢,倒是饶过了三丫头!你拿甚么赔我?”
二房的宗子庭珮,在家中少爷里头行二的听了便问:“你们几个说甚么呢?”
姐妹们齐齐鼓掌称是。
庭树翻个白眼:“吝啬!”
庭芳笑嘻嘻的道:“羞羞脸,你们还不如我个女人家。现在说我坑你们,待明日金榜落款时,拿甚么来谢我?”
一句话说的个个都欢乐,庭树也忍不住揉揉庭芳的头:“偏你嘴笨!”
“就吝啬。”
几百年的鸿沟没那么轻易化解,哪怕到了21世纪还是有很多女人持此观点。庭芳从不劝姐妹们,只暗自发狠罢了。门生用心了,哪怕是个女门生,教员也不免偏疼三分。竟把庭芳与庭树一并要求,一个字写歪了都不可的。庭芳实在争气,一叠纸写工工致整,看的人赏心好看,于九岁上甚是可贵。再看对句,更偶有巧思。赞了一回,又暗叹一回,可惜不是个哥儿。
庭苗看着与众兄弟打趣的庭芳恋慕不已,低头扯着本身的衣带子,都是庶出,她如何就那么命好呢?唯有庭兰哼哼,见个带嫡字的就先好三分!倒瞧你今后真能有甚么出息!我们走着瞧!
庭树曲起手指敲在庭芳头上:“谢你个棒棰!”世人见庭芳皱着脸,都笑开了。
庭芳哭笑不得:“我甚时打过人了……”
上了一回课,便到了歇息吃点心的时候。姊妹们按春秋品性凑做一堆,唧唧喳喳的说话。庭珊捡起庭芳的字便道:“你那体例端的好,写的真标致。我也想学,只对峙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