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睡了么?”我一边由着她替我宽衣,一边问道。

呵,他也客气了,叫我“何大夫”!我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持续走路。

我用手撑着踏板缓缓向后发展。门外的侍女仿佛留意听着内里的动静,听听久无声气,便蹑手蹑脚地进入。她冲着我摆摆手,走近龙榻,用轻柔的行动将女皇陛下的枕头被子整好盖好。

我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消逝在模糊透亮的宫廷巷子绝顶――仿佛,他也长了一截。

女皇陛下的鼾声消逝了,气味安稳宁静。那侍女用力将我托起,挥手表示我退下。

悠兰见我抱着她不肯罢休,便对阿忠侍卫道:“费事阿忠侍卫把那边放在草筐里的茶斟一杯过来吧。女人出了一身汗,恐怕口渴了。”

正说着,刚才那宫女出去道:“团儿姑姑有事,不能前来了。她说如果阿忠侍卫换防,不如顺道护送何大夫回宫。”

悠兰笑道:“刚才女人不在,我已经在这榻上眯了一会儿。女人且歇着,我坐在那边闭闭眼也一样的。”说着她坐在那边一张交椅上,闭上眼打盹。

阿忠点点头。我站起来理理衣服,对着那小宫女深施一礼,道:“有劳姐姐了!”

团儿承诺着引小鱼儿下去。

女皇陛下的气味有些烦躁。她烦恼地说:“朕很累了,很想睡,但是睡不着。小鱼儿给我按了这半日,一点用都没有!”

女皇陛下挥挥手:“你是医者,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团儿笑笑出去。

悠兰伸出一只手接过,喂在我嘴里。我松开悠兰,接过茶杯喝下去,松出一口气。

我没有找到我娘。但是许盛业不知从甚么处所冒出来,瞪着血红的眼睛将尽是络腮胡子的脸靠近我说:“阿草,乖,听话,爹爹给你买糖吃!”

我愣了一下,从速起家穿上衣裳,带着悠兰一起再回女皇陛下的长生院。女皇陛下的寝殿灯火暗淡,至尊者隐在纱帐以内,如有若无。中间有人在给她按摩。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我由衷地佩服:“陛下贤明。”

此时天还未亮,悠兰提着宫灯,我与阿忠走在她的两旁。悠兰没话找话地说:“阿忠侍卫辛苦,大年月朔,别人都休沐,你却还要值夜。”

我想了一想说道:“那些夷人依外祖母而居,外祖母最大,其次为外祖母的长女。族中女孩长大成人,父母便伶仃筑屋给其居住,外族的少年有合情意者,入夜来聚,天明便回其母家。所生孩儿,便归女孩家属统统。这家女孩的兄弟,夜间也去外去外族与别族的女孩走亲,天明回本家或耕地或打猎,与母亲姐妹一起糊口。这些夷人,都是女人耕作,男人打猎。男人不打猎时才帮忙姐妹耕作。”

女皇陛下展开一双凤母,柳眉高挑:“不知其父,这母亲如何哺育孩儿?”

我擦了脸才躺下,只听内里有响动,女皇陛下宫里的一个小内侍出去传旨:“着何供奉入侍。钦此!”

阿忠笑了笑,说:“姐姐不也一样?何大夫不也一样?”

我再次膝行一步,靠近女皇陛下身前,柔声地说:“陛下想是为了储君的事心中不定?”

我目送团儿和小鱼儿消逝在门外,静悄悄地膝行几步,坐在女皇陛下的龙榻之前,轻声说道:“陛下但是感觉心中烦乱不安?”

女皇陛下笑道:“这是夷人民风如此,与你何干?不过这些民风倒有些意义。你且给朕讲讲这些夷人的故事,朕感觉甚是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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