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合掌颂了一声佛号,转头望着身边的白衣和尚道:“十方,你修为已至练气顶峰,阴神也已到了自如显化、日游千里的境地,为何不肯再进一步缔结舍利?为师素知你的才气,那三重劫数中的第一重雷劫底子威胁不到你。”
十方答道:“迩来弟子的感受是越来越清楚,已模糊的感到证果机会将近,而机遇却还在南边。”
“天刑司……李公甫……”蛟邪低声念叨,双目当中的寒意愈来愈盛。
镇江金山寺,在寺院火线出临大江的讲经台上,一老一少两名僧侣并肩临江而立。
两个女子一个穿白、一个着青,联袂从洞内徐行走出,那白衣女子清丽绝世,青衣女子则娇俏可儿,恰是白素贞与小青。
老衲呵呵一笑道:“莫非你当真将为师当作昏聩老朽?不管是用饭还是打斗,为师一个都能够顶你十个,哪用你来照顾。莫要婆婆妈妈的,去休,去休!”
两女一番斗法,小青终究还是被修为高深又温婉亲热的白素贞收伏,一口一个“姐姐”唤得心甘甘心。
蛟邪起家后问道:“三太子是如何得知动静?”
敖炎鼓掌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蛟邪兄这份哑忍心性,小弟佩服之至。不过据小弟所知,侵犯令堂除了吕洞宾外另有一人,而此人修为尚未到金丹之境,蛟邪兄是否也要一样要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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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竟直接纵身从讲经台上跃下,双足稳稳地站在波澜起伏的江面上,然后回身萧洒地向着讲经台上挥一挥大袖,便在洁白清冷的月光下如履高山般踏波而去。
春寒料峭,夜凉如水,月冷如霜。
敖炎接过线香,神采庄严地向上拱手躬身,然后上前将香插在香炉内。
蛟邪双目涌出寒意:“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只是鄙人很有自知之明,既然现在还不是那吕洞宾的敌手,便只要用心修炼,将来总有找他清理这笔血债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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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便牵着白素贞的玉手唤道:“姐姐,你当真下定决计,前去西湖去寻觅你的‘有缘人’报恩?”
幼年僧侣约二十来岁年纪,穿了一件不染一尘的洁白僧衣,面庞漂亮,长身玉立,面对大江顶风而立,广大的白衣随风拂摆,恍然有神仙之态。
十方怔了一怔,忽地哑然发笑,向着老衲再拜了一拜,起家后道:“既然如此,弟子去也!”
敖炎忙伸手搀扶道:“蛟邪兄言重,小弟此来便是将这动静奉告你。”
老衲仿佛浑浊无神的双目当中忽地闪过一丝精芒,问道:“那你可有更加清楚的感受?”
等敖炎祭拜已毕,蛟邪又上前还了一礼,然后神采安静地问道:“三太子此来,只恐不是特地记念家慈罢?”
本来当初李公甫指导小青说青城山清风洞有她的机遇后,她嘴上说不信,心中却捺不住猎奇,终究还是溜来窥测,却被白素贞逮着正着。
老衲蓦地打个暗斗,袖中的拳头却不由自主地握紧。
“南边……”老衲沉默半晌,喟然叹道,“随心而动,应缘而为。你既然感到机遇,那边马上解缆往南边游历一番罢!再说儒家亦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也是时候到那十丈尘凡当中历练一场。”
“那如何能够?”十方忙道,“弟子如果走了,谁来奉侍照顾师父?”
感喟声中,他脑海中忽地回荡起一个充满痛恨与猖獗的号令:“小白蛇,不管多久,我都要找到你,宰了你!”
蛟邪冷然问道:“那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