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听音,朱氏如何听不出青松不乐意?
窦五娘还罢,她生了个闺女,文娃爹娘抓心挠肝地肖想孙女模样,只是想不出,心中实在痛苦。
要论起来,原也不是大事,事有轻重缓急,他先紧着有身子的媳妇也没啥,大不了过两日得空再回家看爹娘。
是以劝世人道:“常日里想请大伙儿来,都难聚齐,趁着今儿气候好,大伙儿该吃吃该喝喝,纵情才好。”
要不是李篾匠拦截着,她就要蓬头垢面地跑去刘家哭闹,让大伙儿都看看月娘这个妖妖乔乔的媳妇,都勾着青松干了些啥!
刘掌柜偏疼月娘是真,当日在都城,刘大嫂半真半假歪派过月娘好几次,不太小姑子是娇客,刘大嫂也识大抵,不过随口说几句,过后仍旧亲密切密一家人。刘掌柜要留月娘在家生孩子坐月子有啥希奇?
只几句话,李篾匠狐疑尽去,就是朱氏气也消了一半,拉着青松进屋,又要给他煮肉,又要给他找前些日子纳的鞋垫。
这来由倒也过得去,朱氏点点头,又与青松耳提面命:“我孙子须得生在我们家!他姓李,不姓刘,生在你老丈人家里是哪门子事理?依我说,你老丈人只怕想抢我孙子,你须防着他些,如果让我孙子姓了刘,我与你泼命!”
李篾匠道:“青松是仕进的人,哪能随便乱走?我们山上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要端的走动起来,也花时候。你等两日,等他得空,定然返来。”
实在文娃也来信说过启事:他也有出息要奔,不好总跟着青松,混在青松背面倒是简朴,可到头来,两个小哥儿俩总要分个凹凸,文娃可不甘心永久比青松低一头。
她还心疼那上好酒肉,故意把四邻都撵走,还是李篾匠劝住:“巴巴儿请人来用饭,为着青松没返来就撵人?我们家丢不起此人,倘或青松明日返来,你让他脸往那里搁?”
朱氏深思着如许下去不成,将来孙子生下来,只靠近外加,不爱她这个奶奶,那哪儿成?
这里朱氏端饭上来,看青松大口大口用饭,她还不住往儿子碗里夹肉:“再多吃些。”
青松哭笑不得:“娘,我现在还住百户所里,自个儿在县里没屋子,你就是要去,也得等我赁到屋子,再清算好,方请你们畴昔。”
当晚世人一走,她就淌眼抹泪地哭起来:“养他那样大,就是养条狗也晓得恋家,他倒好,把爹娘扔过墙,尽管自个儿高乐。”
青松这些日子累得也短长,闻声朱氏如许说,再看柴堆垒得老高,用上十来日不成题目,遂坐归去。
待青松下山,又劈面遇着文娃爹娘,这两个前些日子没见着青松,今儿是听着青松回山上,特特撇下豆腐店来堵他,问文娃为啥没返来。
他也不顾天气将晚,策马赶回县城,焦急将这坛子泡菜送到月娘手里。
婆媳之间,自古亲如母女的少,相互看不惯的多,俗话说,不是东风赛过西风,就是西风赛过东风。
他们家现在不缺柴烧,宋好年雇了人,每隔几日就来家里帮手劈柴,并做些旁的力量活儿,是以老俩口虽没有丫头,过得也挺舒坦。
青松心中有个想头,他娘是真疼他,是以他要孝敬他娘。可朱氏又是个顶不讲事理的人,是以朱氏说话,他只过耳不过心,浑不当回事。
青松遂和缓色彩,好生劝说他们,又说徐彩文的闺女薇薇生得敬爱,“再过一年半载,文娃资格充足,便能回籍探亲,到时候一准儿带着五娘和薇薇返来。”
东风西风势头不定,当儿子当丈夫的未免要当个墙头草,上安抚老娘,下体贴媳妇,才好一家子敦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