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遂和缓色彩,好生劝说他们,又说徐彩文的闺女薇薇生得敬爱,“再过一年半载,文娃资格充足,便能回籍探亲,到时候一准儿带着五娘和薇薇返来。”
李篾匠道:“青松是仕进的人,哪能随便乱走?我们山上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要端的走动起来,也花时候。你等两日,等他得空,定然返来。”
朱氏想着儿子既骑马返来,定要先来见她,遂兴冲冲办理家务,又到处与人说:“我们青松要返来哩,大伙儿下晌都到我家吃酒!”
就是青松小俩口都住到刘掌柜家里去,他也只要欢畅的份儿。
你说好笑不好笑,做婆婆的人,竟要与儿媳争风妒忌,真是叫人再想不到的奇闻。
她蓦地沉下脸,怒道:“人都说你孝敬是假孝敬,面子情,我还四周与人说我儿真孝敬,你就如许孝敬我们?你的知己哩?”
那家人倒也不似刘大嫂期盼的那般好,不过算下来也不差,比刘家自个儿找能好些,更妙在品德端庄,不是那等狂三诈四的人家,婆婆妯娌也都还算好相处,青松离京前琼娘正备嫁。
青松以往做得就不错,偏生这回他回承平县百户所上任,一则官面上事情多,二则月娘怀着身子,天然比哪个都要紧些,忙中生乱,他便未曾一返来头一件事看爹娘。
刘掌柜偏疼月娘是真,当日在都城,刘大嫂半真半假歪派过月娘好几次,不太小姑子是娇客,刘大嫂也识大抵,不过随口说几句,过后仍旧亲密切密一家人。刘掌柜要留月娘在家生孩子坐月子有啥希奇?
他们家现在不缺柴烧,宋好年雇了人,每隔几日就来家里帮手劈柴,并做些旁的力量活儿,是以老俩口虽没有丫头,过得也挺舒坦。
幸亏几今后青松休沐,办理滋补物品赶回山上,一进门先结健结实磕三个头,他爹娘都吓一跳,赶紧上来拉起,道:“你这是干啥?”
实在青松小时候他们家哪有肉吃,做饭都用麻丝蘸着油在锅底里刷两下就算放了油,一年到头有两三回肋排煮干豆角就顶不错,青松小时候真馋肉,天然爱吃这个。
婆媳之间,自古亲如母女的少,相互看不惯的多,俗话说,不是东风赛过西风,就是西风赛过东风。
分歧这句话牵动朱氏隐忧,她虽明白青松孝敬,更记得“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俗话。她这辈子争荣夸耀都落在青松身上,恐怕青松娶了媳妇忘了她,是以常要与月娘比较。
青松心中有个想头,他娘是真疼他,是以他要孝敬他娘。可朱氏又是个顶不讲事理的人,是以朱氏说话,他只过耳不过心,浑不当回事。
窦五娘还罢,她生了个闺女,文娃爹娘抓心挠肝地肖想孙女模样,只是想不出,心中实在痛苦。
文娃爹娘相互看一眼,究竟不能停滞儿子奔出息,又欣喜,又心伤,相携去了。青松这才上马,先去百百口里要一小坛泡菜,“月娘爱吃这个,旁人做的都不对味儿,还得大姐这里的才好吃。”
东风西风势头不定,当儿子当丈夫的未免要当个墙头草,上安抚老娘,下体贴媳妇,才好一家子敦睦。
实在文娃也来信说过启事:他也有出息要奔,不好总跟着青松,混在青松背面倒是简朴,可到头来,两个小哥儿俩总要分个凹凸,文娃可不甘心永久比青松低一头。
这里朱氏端饭上来,看青松大口大口用饭,她还不住往儿子碗里夹肉:“再多吃些。”
听话听音,朱氏如何听不出青松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