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殒极是勤奋,只一个多月工夫,进境已远远超出了楚梦琳。他先回籍中将全村人尽数杀尽,今后正式拜入祭影教,得赐名为“暗夜殒”。楚梦琳初时缠着他玩,但他每日只勤奋练功,光阴久了也觉败兴,遂不再睬他,但心中却总存了份敬意。
楚梦琳聪明聪明,练功时却总想讨巧蒙混。教主刚才见暗夜殒杀死豹子,虽是纯以蛮力,出拳却极沉稳有度,闪避时亦身形灵动,看去学武资质甚佳,又想他与女儿年纪相仿,或可做得个表率,便将他带回教中用心传艺。
一名黄山派弟子平素极是自大,见其他祭影教徒武功平平,单其一人,即便武功再高,都必将是双拳难敌四手,也不如何惧他,朗声道:“我们师尊参议一月后豪杰大会之事,恰是要推举一名武功过人的盟主带领大伙儿剿除魔教,现在令你这虎伥徒伏法,也可先为大会壮壮阵容。”暗夜殒嘲笑道:“本日便教你们尽数死绝,甚么豪杰大会!也不必操心为我教另壮阵容了。”
那折扇是以纯钢所制,谭林吃痛,再也拿捏不住,放手撤剑,急向后纵跃。薛香主长剑劈下,将他衣衫划出道极深的口儿,足见肌肤,他这一跃如果稍迟半步,立时便是长剑破胸之祸。谭林暗叫幸运,但这一跃已耗极力量,落地时足下不稳,一个踉跄向后颠仆,那峨嵋弟子忙伸双臂托在他胁下。
那殒堂主冷冷的道:“薛香主,年纪愈大便愈不顶用了么?只恐是因着每日里胡思乱想之故。”薛香主额间排泄盗汗,颤声道:“部属……部属不敢。”此人先前独斗朴重群雄,安闲不迫,举止涓滴稳定,却显是对这位殒堂主怕得极其短长。群雄虽悄悄称奇,究竟均非初出茅庐者,才只一瞬,立时都觉出种强大仇敌现身的压迫感,不敢稍松警戒。
殒堂主道:“如何了?蜜斯纵有何不是,岂是尔等妄论得的?”提起折扇在他颈中悄悄敲击,森然道:“念你曾为本教立下功绩,本日初犯,临时留着你的项上人头,若再有胡言乱语……”薛香主已然浑身发冷生硬,仿佛抵在颈后的扇柄便是一架索命的铡刀。听他语气稍松,忙大声告饶道:“不待殒堂主脱手,部属本身割了舌头便是。”殒堂主哼了一声,道:“你先起来。刚才发违逆之言者,给我站出来。”
殒堂主嘲笑道:“你不敢?先前说我甚么来着?我就没生耳朵么?嗯,我不配担这堂主之位,该当退位让贤。那么让了给你,好是不好?”薛香主双膝跪地,道:“部属如曾出此言,便教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处。部属只是说……只是感觉蜜斯……”
暗夜殒听他道出本身名号,却自面色如常,折扇一展,悄悄动摇,道:“各派掌门缩头不出,却令你们这一群不成材的门徒来送命,当真笑煞旁人。”
殒堂主嘲笑道:“好不要脸,教主令你去常州寻少主及蜜斯,你在荆溪沉香院可玩得痛快啊,阳奉阴违的东西,我留你何用!”折扇一扬,那姓马的突觉腰间一凉,接着只听得世人齐声惊呼,又见腰侧涌出大量鲜血,这才感到一阵剧痛袭到,顿时断气,倒地后身子方断为两截。却本来殒堂主内力高深,手中折扇本是钝物,但经挥动破空,动员风势足拟长剑。他杀的虽是祭影教徒,但是动手之狠,令得李亦杰三人也不由心悸。
薛香主一惊,掌势收为二指挟向剑锋,但贰心中惶急,竟没挟中,目睹这一剑立时便可刺穿了他咽喉。朴重群雄已待大声喝采,斜刺里忽地伸出一柄折扇,将长剑架开,随即扇柄一翻,击中他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