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尘道:“本座要的是臣服,而非恋慕。他们的生杀大权都是捏在我手里,谁敢不从?苛政治国之君给造反的公众拉下了马,落空大位,是他本身才气不敷。农夫叛逆又算得甚么?只要朝廷军队充足强大,次次弹压,再对暴动逆党施以严惩,杀一儆百,好好挫一挫反贼气势。胜者为王,既然敌不过悍贼,也是他不敷格做这个天子,本座可不是那些窝囊鬼。”
程嘉璇早等得不耐,通禅所说的大事理没一句是她能听懂,即便懂了,也还是会附和江冽尘的做法。又是在各大门派耀武扬威惯了,因喝道:“喂,贼秃驴,少啰里八嗦的,你不是博古通今么?我们的来意你应当很清楚,快把丧心魄交出来!”
通禅道:“是么?老衲瞧你倒是比他们更窝囊。全部国度有多少人马?小小一个祭影教又有多少人手?莫要忘了,你江教主恰是给部属兵变投敌,终究被逼退位的。教派毁灭,恰如朝代式微,连一派的教主都当不好,还想妄论帝王,那不是……”
通禅道:“藏经阁中收录的,皆是我佛门典范,并有少林寺中独门工夫的修行图谱,除本寺弟子外,向来不准外人进入,如有违规,当遭剜目之刑。但江施主心中戾气深重,不得不以佛法化解,老衲与几位师弟商谈过后,这才初次例外,开放藏经阁,由你入内翻阅文籍,就盼你幡然悔过,改过改过。山上保卫的弟子,也是老衲授意,让他们行个便利,放你上山。可想起你一脱手便是杀招,一定解释得清,是以才叫众弟子先行撤下,以免多所伤亡。”
江冽尘口齿略有生硬的道:“不……必了。”程嘉璇见他不坐,也收回了本已迈出的脚步。通禅淡淡一笑,道:“两位不必如此拘束。倒是祭影教的江教主,老衲未知您台端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通禅还是摇了点头,淡淡的道:“七煞珍宝皆乃不祥之物,丧心魄一旦再度现身江湖,必定又会形成一场争斗劫掠,武林中再多死伤,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他们都是我的小辈,就如同我的亲后代普通,老衲实在不能眼看着……”江冽尘嘲笑道:“慢着,我说,大师啊,你内心最惦记不忘的,还是外边阿谁浑浊俗世,随时牵挂着此中人是否安然。你仍有邪念,底子就未六根清净……”
程嘉璇本来常对通禅口出恶言,但看他以德抱怨,不但热情给本身接骨,态度又极朴拙,心也软了下来,道:“多谢大师。”
江冽尘道:“你现在晓得,也还不晚。只凭那几句虚无缥缈的佛法,就想度化本座?别惹人发笑了,绝无一人能够做到。”通禅正色道:“佛法无边,人间无不成度化之人。”江冽尘嘲笑道:“没错,没错,人都能够受挽救离开苦海,但本座不是人啊,你忘了,我是魔!我是魔啊!你想用你的佛法去度化魔?”通禅道:“即便是魔也罢,赋性中亦有善根待寻……”
通禅道:“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敷,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大家日日,皆有进益,无边无境,怎能称得‘至高无上’?何况人生苦短,寥寥数十载韶华,如同白驹过隙,转眼即逝。本日之垂髫小童,明日之白发老翁,许你争得寸时之功,百年今后,莫不化作一抔黄土。世人你争我夺,不择手腕,终复何所得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