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也嘲笑一声,右手前摊,道:‘谁让你言行不慎,获咎了人呢?他奉告我说,独夫之过,要全派弟子来偿。孟老儿,你偷了人家一本秘笈,时隔多年,此中的工夫,也都练得差未几了吧?现下交还给我,尚可从轻措置,留你一具全尸。’
沙齐道:“峰上空空如也,南宫师姊竟然不见了!不过……不见踪迹,总比找到尸身好些……现在师兄们中间有些传闻,讲得很刺耳,我当然信赖师姊,但是……”李亦杰道:“他们说些甚么?”
说也奇特,刚才看她与众位师哥相斗,武功根柢平平无奇,也只会使些笨拙招式。一等斗上了师父,狠辣的剑招就层出不穷。我不信甚么遇强则强,莫非她先前是成心埋没气力?但师父亲身脱手,就必然没题目,我和师兄们都从埋没处冲了出来,替师父号令助势。
那蒙面女子一招一式都甚是生涩,气力看来和我也差未几,不知她怎敢大言不惭。开初我还感觉这是以众欺寡,有违侠义道的端方,便想劝师兄们动手重些,好男不跟女斗。
那女子嘲笑道:‘装得真像!你用人家的武功,教你门徒去夺武林盟主,再带领各大门派去灭了人家。哼哼,我差点忘了,这恰是你们王谢朴重的看家本领。敬酒不吃吃罚酒,孟老儿,你可认得这把剑么?’说完将长剑斜挑,剑尖指向师父肩头。我盯着剑柄上几颗宝石晶亮刺眼,忽见师父悚然动容,讶道:‘残影剑?’我晓得残影剑是武林珍宝,竟能给我有幸见到,不由欣喜若狂。
师父哈哈一笑,道:‘年纪不大,口气倒端的不小!谁教唆你来华山拆台?’
那女子听师父发问,俄然显得格外欢畅,固然戴着面纱,看不到脸,可从眼睛里也披收回了笑意,咯咯笑道:‘我不是祭影教的蜜斯,只是教中的一个小丫环,你们这些朴重弟子连我都打不过,还哪能是他的敌手?’
李亦杰也“啊”的一声低呼,道:“那师父……师父现在如何了?”
沙齐道:“师兄们说……说师姊和魔教妖人是一早就通同好的。不然如何他们刚一攻山,师姊也同时不见了?”
我当时真给吓傻了。那蒙面女子以剑拄地,嘲笑了两声道:‘哼,不堪一击!’接着提大声音叫道:‘孟安英,你给我出来!躲在里边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人么?你出来!出来啊!’这……这些实是大不敬,我此时转述,也觉不当。”深埋下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那女子冲着师父昂起下巴,道:‘哦,你就是孟安英,终究敢出来见我了?’
李亦杰安抚的拍拍他肩。沙齐仿佛得了鼓励,连喘几口气,续道:“我跟几位刚赶到的师哥筹议着,总不能让她一向在庙门口叫骂下去,那还成何体统!就有几人自告奋勇去禀报师父,我还是留下来盯着那女子。她连续叫过几声,叫得我心脏都揪了起来,忽听身后传来一声问话:‘何人大胆,在此地鼓噪,扰人清修?’
师父凛然答道:‘孟某平生坦开阔荡,从无不敢相见之人,就连天国里的恶鬼,对我也得遁藏三分。你来到华山,二话不说,就伤我弟子,天下可也没这个事理,你倒是说,要若那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