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取出帕子,给沈世韵谨慎拭净了额头盗汗,欣喜道:“娘娘别怕,这老鸨欺人太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我马上叮咛下去,派人捣了她荆溪老巢,不怕搜不出东西。但其他女人的封口费,娘娘看是给多少合适?”
多尔衮道:“既是‘身正不怕影子歪’,本王便请那人出去相见了。”沈世韵嘲笑道:“本宫虽没见过鬼,此人么,每日见得却也很多了。”多尔衮嘲笑道:“只怕娘娘一见了此人,倒反觉不如见十个鬼来得安闲。”抬臂做了个手势,洛瑾瞪大双眼,正要好好瞧瞧这“比鬼更可骇之人”。
洛瑾先喝骂道:“臭老太婆,你狮子大开口是不是?想钱想疯啦?你把我们韵妃娘娘当何为么了?你这后半辈子,还想下落在她身上了?你个无根之木,还想着花了不成?”沈世韵等她骂完,才冷冷道:“如花夫人,您老还真是敢要啊,你凭甚么觉得本宫会答允你这些怪诞索求?”
太后嘲笑道:“好,你能说会道,手腕高超,哀家先前是低估你了。本日我不来难堪你,但哀家也毫不会承认你,想飞上枝头,变成金凤凰,没有那么轻易!”沈世韵欠身道:“躬聆太后娘娘教诲,如无他事,臣妾就先行辞职。”拿捏着步法,轻巧的走出慈宁宫。
太后悄悄点头道:“你运气好得很啊。”沈世韵浅笑道:“这是应了一句古话,时来运来推不开。”太后道:“前面一句呢?怎地不一起说?”沈世韵道:“大清初建国,说话总该讨个口彩,臣妾不想尽说些沮丧话。”
沈世韵道:“秀女参选需先由户部奏报皇上,奉旨允准后行文八旗都统衙门,由各级基层长官逐层呈报花名册,汇总后再行上报,皇上亲决选阅日期,本宫不得私行作主。”如花夫人道:“那也成啊,就让我院中的女人们十足入宫为妃,个个与你身份相称,我嘛,独占鳌头,就当皇后!”
如花夫人见洛瑾对本身指手画脚,甚是不喜,捏住了她下颌打量一番道:“小女人长得倒也水灵,在这里当丫环太委曲了些,不如随了我去,包你好吃好穿,如何?”洛瑾架开她手,退了一步。沈世韵此时惊怔稍定,冷冷的道:“洛瑾是本宫的人,你要在我面前将她带走,倒是将本宫置于何地?”
方出外即见洛瑾迎上前来,忙着从身上取药,沈世韵嘲笑摆手道:“她已打过我一次,这还不敷么?”洛瑾担忧道:“太后找你说甚么了?”沈世韵道:“不错,你猜对了。”洛瑾道:“公然如此!娘娘只要紧咬着不松口,料她也没有证据强说……”
只见一其中年美妇款步走近,虽已四十来岁,还是风味犹存,打扮得盛饰艳抹,花枝招展。沈世韵身子一震,进步了声音说道:“其别人且先出去吧!在门外站远些好生守着,没有本宫的叮咛,不准闲杂人等靠近。”虽已竭力平静,话声中却仍含了不易发觉的微微发颤。
沈世韵振振有词,声音清脆的道:“自古和顺乡便是豪杰冢,那种风月之所,没的消逝了我们大好男儿大志壮志、报国豪情,留了也是个祸害。”太后紧逼道:“这烟花之地甚多,你又为何专寻沉香院动手?”
沈世韵义正词严道:“天下青楼以沉香院居首,如此当可达到杀鸡儆猴之效。”太后微微一怔,道:“好,这件事算你有几分事理。你果然是江南人氏么?为何哀家派出去的人手,探查很久,均是徒劳无功?”
太后见她不答,只道她心中胆怯,顿了顿又道:“你不要觉得不说话便能够瞒天过海,你的一举一动,哀家清楚得很。”沈世韵道:“我从未想蒙混过关,臣妾此举是为大清造福,为皇上分忧,碍于后宫不得干政,不宜张扬,是以未曾禀报,不想却有人在太后娘娘耳边说闲话。”太后道:“好啊,哀家就听听看,你是如何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