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潭转眸看了唐君铭一眼,面庞还是清冷,刚要开口,又被他夺去话茬。
墨松上半身赤着,只盖了一层粗布外套,他肩头上的箭已被收回,伤口也用里衣的布料缠起,只是他头冒虚汗,昏昏沉沉,一张青稚的脸惨白如蜡。
她用力鞭策方砖,脚下顿时虚空,面前堕入一片暗中。
七七.误入密道诉衷情
唐君铭仰天大笑,抱紧她说:“可还记得我那日对你说的话?我一早晓得你想坐庄,不管这场赌局代价多大,我甘心作陪!”
咳咳……
天旋地转,青潭反而被唐君铭压在身下,大略是被吓到,手脚使不着力量推他。
墨松咬紧牙齿,刀刃已紧紧挨着唐君铭的咽喉之处:“你觉得我不敢!我本日便要――啊!”
“青潭,多少罪孽,剩下的全数由我来担。”
唐君铭攥紧她的手,青潭哑忍地点头,两人争论不下时,门口传来“咔哒”一声。
“不……唐君铭,我悔怨了……”青潭道,“这十年,你我相互胶葛折磨,该是适应天意,与你和离,分道扬镳――”
唐君铭蹭到墨松身边,拾起匕首,丢到青潭脚边,青潭颤抖着将唐君铭手脚的麻绳全数解开。
“是红色,便是……没有中毒?”
青潭不成置信道:“唐君铭,你方才不是说他中了毒?”
青潭这才发明,他们不远处还躺着小我,竟是墨松。
墨松颤抖着道:“是,你有孩儿!他杀我姐姐孩儿的时候,但是连眼睛都不眨!莫非她的孩儿就不是一条性命吗!唐君铭只用一晚汤药,便杀了他!你又可知,我姐姐落空孩儿时有多痛苦?我觉得你同姐姐一样,都是被唐君铭滥情纵意所害,本来你……这小我,真的值得你为了他,对我以死相逼?”
青潭道:“你的伤处,该是临时死不了罢?”
唐君铭未曾想当日柳家大宅火场当中的灾害,竟是紫玉的弟弟救了青潭,心头一时五味杂陈,又是疑虑丛生。
“你与九儿的书童温乔儿通信之事,我已了然。”唐君铭抬手,握住她的肩头,她镇静了下,沉默摆去,正起家,他干脆搂住她入怀,“青潭,你没法放下晋元,放下我,何必对我说你是削发人……这些日子,我日日思念你,你分开我和晋元,我便如同被人剜了心肝……你可否还记得那日我背后被刺,每到变天,老天爷便奖惩我寒气侵肺,久咳不愈,甚珍稀药材都没有效处,到现在还是疼……”
“青潭……”他不觉柔声唤道,“同我回甸州罢!你莫非不想见晋元?他但是你的亲骨肉……”
青潭哭到不能自已,终是眸光明灭,举目望向他,唐君铭本该狠意断交,心却似刮过一场暴风骤雨,变得不堪一击。
青潭掩紧衣衿,目光里始终没有他,低声道:“不知又是甚么人,你快逃罢。”
唐君铭看不过,道:“他方才想杀我。”
唐君铭哑忍到了极致,霍然起家,用力把青潭拉起来:“罢了!他一时半刻死不了!”
遐想十年,他的夫人,何时敢在他面前与旁的男人如此靠近?即便是亲弟弟也不成,更何况墨松并不是!
“甚么?!”青潭更不能罢休不管,挣道,“唐三少爷,请松开我!”
“好一个削发之人!敢问你,六根未尽,尘缘未了,可算作削发之人?”
唐君铭带着青潭向后躲,一行起码十几人,个个身穿夜行衣,将他俩逼退,直到墨松晕倒的那面墙角前,团团围住,白刃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