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伯苗觉得我应当如何自处才好?”庞羲有些慌了,盯着邓芝问道。
断念哈哈一笑,从中间一个蛮人手中接过一把铁刀,对朴胡表示了一下:“老兄,来尝尝这个。”
朴胡听了,搓动手呵呵直笑,却不说话。他看了一眼中间的袁约和杜濩,转头对断念说道:“铁兄歇息半晌,我们筹议一下,如何?”
邓芝赶紧谦善了几句,和张松见礼。张松看着他笑道:“庞大人慧眼识人,能受大人看重,伯苗必然是胸有机杼的。伯苗是义阳新野人,莫不是新野邓家的人吗?可熟谙奋威将军邓展邓子翼?”
“你是说他能压服那些蛮子?”庞羲愣住了手指,有些严峻起来。
巴郡物产丰富,可山中只是自给自足的经济,他们这些头人再有钱,也不能跟襄阳的大族比,就连跟断念也不能比。断念现在不但有山中的货色,还能把大量的货色换成钱,然后再买回襄阳的时新玩意,这些东西的精彩程度又岂是每天窝在山里、可贵有外人来的蛮人可比。以是当断念在世人面前带着夸耀的将几大箱财物翻开时,这些蛮人立即红了眼,而那些偎依在头人身边的女人们更是看着精彩的衣料惊叫连连。
邓芝强笑道:“多谢大人欣喜,邓芝命奇,我也认了。七十岁为大将军,我还不晓得能不能活到那一天呢,来来来,不说那些,明天得遇张大人,也是幸事,我们不要为了这些俗事伤了情感。”
朴胡也有些镇静,叫了一声:“好,铁兄谨慎,我来了。”说着,挥脱手中长刀,一刀劈下。断念挥刀迎上,只闻声一声轻响,断念手中的铁刀回声而断,半截铁刀飞出好远,当的一声落在石阶上。
“铁老兄,几年不见,现在气度了啊,这衣服,这刀,上了层次啊。”他摸着断念的衣服,眼馋的看了一眼断念腰里的环首长刀。
娘的,这是谁出的主张啊。庞羲的头一下子大了起来。
邓芝笑了:“大人,如果大人到了成固,只怕大人还得听他的。大人固然有一万人,可大人不能放着巴西不管,把一万人全数带走。大人最多只能带到汉中五千人,岂能不听他的?”
庞羲呵呵一笑,点头说道:“确切如此。”
张松恭敬的笑道:“自从前次在兄长府上见过大人一面,已经有五年未能得见尊颜了。”
邓芝一听邓畅做了汝南太守,不由有些黯然,他和邓畅从小一起读书练武,邓畅不管是文是武,都差他一截,可现在邓畅已经是太守的了,而他不过是庞羲部下一个小吏,相去何止千里。庞羲见他有些难过,不由笑道:“伯苗,大丈夫活着,时运有早有晚也是常事,张元沛(张裕)不是说了吗,你七十岁可为大将军,还能封侯,固然迟了一些,却不是有望之期,不必懊丧。”
中间的蛮人一看有好刀,都围了过来,有人拿过一面他们常用的板楯放在朴胡面前,朴胡双手握紧了长刀,试了试间隔,一刀劈下,只闻声一声脆响,板楯回声而裂,分为两半。
“有何不能。”断念一摆手:“固然试。”
张松点了点头:“本来竟是邓将军的族人,怪不得我一见伯苗,就感觉伯苗身上有几分邓将军的影子。新野邓家公然不普通,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人才,邓将军天然不必说了,邓畅邓君阔,年方而立,现在已是汝南太守,邓士载不过十三岁,已初显用兵之才,伯苗气度不凡,将来拜将封侯也是料想当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