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火伴轻声笑道:“你可谨慎一点,被太守大人听到你就死定了。”
许仪一笑,看了看李异,拱手说道:“镇南将军帐下,荆山军校尉许仪,见过李太守。”
“饶命!”李异魂飞魄散,下认识的大呼一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刘磐的长刀快速愣住,稳稳的搁在李异的脖子边,咧嘴一笑:“见地蛮快啊。”
火伴正要再说,耳边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收住嘴转头看了一眼,见一个小军官带着一队士卒快步走了过来,赶紧捅了一下还沉浸在发财梦里的火伴,握紧了手中的长矛,挺直了身子。
“诺!”李乐大声应道,又有些迷惑的说道:“兄长,前两天已经调了两千人去秭归,我再带五千人去巫县,兄长这里可就不敷两千人了,万一……”
“嗯,这就好。”阿谁队率很严肃的应了一怕,大步走到城边,扶着城墙向外看了一眼,指着内里一个黑漆漆的山沟说道:“你们看那是甚么处所,好象有些不对劲。”
“不急?”李异苦笑了一声:“巫县只要几百守军,一旦失守,三峡天险就落到敌手,我这白帝城也就危矣,如何能不急?”他站起家来,背动手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站定了脚步,偏着头看着李乐,不解的问道:“大巴山崇山峻岭,门路难行,如何会有雄师从那边面出来?”
夜深了,零散的灯火一个接一个的熄了,就连太守府也看不到灯光了。四月初的月色轻柔的洒在白帝城的城头,山风送来江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哗哗声,如儿歌一样催人入眠,守城的士卒伸开大嘴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远处班驳的山影,抽了抽鼻子,伸手抹了把清鼻涕顺手揩在城垛上,对身边的火伴说道:“唉,真但愿曹将军打过来,说不定我们也能和襄阳的人一样过上好日子了。”
“大人,城门口已经清除。”一个荆山军士卒迎上来,在铁勒耳边轻语了几句。
李乐站定狂喘了几口气,摇了点头,舔着干巴巴的嘴唇说道:“魏延没来,他也不晓得搞甚么鬼,在夷陵筹办了好多天了一向没动静。不过我方才接到动静,有一支雄师从上庸房陵方向超出大巴山,沿着盐水奔巫县来了。”
士卒啐了一口:“且,谁想从戎啊,老子在卖力,那些狗日的捞功绩,傻子才想从戎呢。”
半夜时分,城中已经乌黑一片,因为李异下达了宵禁令,入夜以后街道上就没有人了,浅显百姓家中也早早的熄了灯火,躲在家里。他们晓得这些天东面的巫县有战事,而白帝城固然还没有动静,但太守大人已经征了很多山民入城,看模样也要兵戈了,这个时候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安稳。
“放信号,筹办开城。”铁勒一挥手,短促的下达了号令。立即有人跑到城上收回信号,随后搅动了辘轳,吊起了沉重的石门栓,城门方才翻开一条缝,急奔而至的黑鱼儿就挤了出去,冲着铁勒笑道:“你此次立了首功,活捉李异的事就交给我吧。”
“来人!”李异一把甩开小妾光滑的手臂,一边大呼着一边下了床,手忙脚乱的去拿挂在一旁的衣甲。一个亲卫急仓促的跑了出去,在他面前单腿跪倒,声音惶急的说道:“大人,西门的山民翻开了城门,敌军入城。”
“敌军?哪来的敌军?”李异汗如雨下,拉着衣架上的外套扯了两下都没扯下来,急得一用力,衣架回声而倒,砸在中间的灯台上,油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打得粉碎,内里的灯油洒得到处都是,篷的一声窜起老高的火苗。亲卫一见,顾不上回话,赶紧扑上去踩了几脚,见火势太大,用脚踩无济于事,转眼看到床上的锦被,也不管阿谁小妾还瞪着眼张着嘴躲在内里,一把扯过锦被就冲过来鞭挞火苗,阿谁小妾被冷风一吹,终究回过神来,憋在喉咙里半天的一声尖叫突口而出:“着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