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襄拄着拐杖,倒是气势逼人。
李方膺虽是一身白衫,却形枯神槁,蕉萃非常,显是内心正受着狠恶的煎熬。见他这景象,雷襄叹了口气,虽不肯谅解他之前的卖友之行,却也不再冰脸拒人,挥袖表示他开口。
李方膺不平道:“天王为政,纵有善民末节,大处却必定害民他但是要另立道统,这又怎能称之为仁?”
是 由】.
士子们的民气被“讨奸风潮”和一顿高举轻落的板子两面压着,尽数低沉下来,大多跟李方膺有了不异的感受。李肆确切优容他们读书人,但却再不容他们的道统行于精华。
李方膺被问得发怔,雷襄再深吸一口气,问出让对方震惊难平的话:“此前乡试就有题,宋亡是失了国,还是道统与国皆失。在我看来,即便那道统未失,却也蒙了尘。前明继起,道统已是变了样。而前明为何失了天下?满清定中原,为何我中原万民失了衣冠?道统于此变有何损益?本身又有何变?这些题目,你们这些高喊卫道的士子,都没当真想过?你们所守的道统,到底只为自利,还是为万民?”
此时《士林》倡导的门路,在士子们看来也垂垂成为实际的挑选,等他们满布朝堂了,再一步步复他们的道统,也何尝不是一条妥当之路。
这些死囚里有一半是琼州昌江县暗害反叛的旗人,别的一半是没有代价的清廷细作,连带受勾引暗害反乱的各色人物。只要极少数跟言论争有关,比如阿谁林统,另有调拨放火拆台的激进派读书人,以及鼓完工商界烧报馆的贩子。李肆不敢包管内里没冤枉的,毕竟端赖部下人做事,他可不是神明,即便有些许冤魂,也只能当作这场风潮的祭礼。
“雷兄曾为清国翰林,又为新会知县,依着我们士子的话说,食君俸禄,沐受皇恩,为何你要投效精华,为李天王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