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泪盈盈,低低的呢喃由她那嗓音送出,一股坚石也要化开的温婉浸满了李肆内心。之前段宏时的那句话突然从脑海里蹦了出来,让李肆呼吸粗浊起来,瞅住盘金铃的目光也热了几分,“要不以身相许?”几个字已经溜到了舌头尖上。
“那可不成,就算不防着祸事,你的婚事也得备着。我们固然没在广州城里,可也不算乡间,婚嫁怎也不能让今后的亲家说道。”
“爹,孩儿另有大出息,这些小事就别担忧了。”
接着她又抖擞起来,李肆让她在这西关偏僻之处重修善堂,此生已经无憾。盘银铃能够叶落归根,她也早将面前这个年纪小了他三四岁的男人当作了她的根,只恨……
少女正因狠恶活动而面如桃花,被那三个字击中,脸颊更是酡红一片,脑筋也含混了,出口的是这么一句话。
之前跟安金枝详谈以后,李肆对海贸之事更有了清楚的体味。海贸就直接在朝堂眼皮子底下,也是广州各路神仙的金饭碗,如同安金枝一样,每家行商背后都有背景,全不是省油的灯。不是靠着把握了玻璃技术,李肆跟安合堂还难有交集,这趟浑水,还不是他目前能搅的。
这就是李肆的打算,要得民气,就从医药上作起,而这桩奇迹,就依托在盘金铃身上了。
广州城东关外,山脚下的一处土院,范晋忐忑半晌,终究伸手拍门。
“祸事固然过了,难保另有下次啊,那些银子都得收着,我们贫苦人,对付着就能过了。”
少女挣开他的手,飞身上马,喝啊一声,马儿嘶鸣,飞奔而出,荡起滚滚一道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