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心中打动,问道:“那此处武馆如何办?馆内的师兄弟呢?”
王树轩沉吟半晌,道:“你跟我来。”带苏明去的,还是是初来之时,拜见王中泉的那间屋子。
这句话里有两层意义。第一层意义,就是八极拳向来以脱手刚猛暴烈、刁钻狠辣为名,脱手常常非死即伤,是以便不上擂台,以免伤亡。第二层意义,八极拳自一代祖师吴钟创建,就被满清皇室倚重,天孙贝勒多有习练者,乃至蔚然成风。当年雍正天子的十四弟恂勤王允禵,就层拜在八极拳初祖吴钟门下。然八极拳本身不善于演出,也就不上擂台。
苏明闻言大惊,道:“这是为何?教员与祖师为何俄然要分开北京?那武馆如何办?”
王树轩先是一一演练,然后让苏明再练。在苏明练习的时候,再一一改正。
自古八极不上擂!
当下,王树轩便详细耐烦,将八极拳小架子的练法,细细与苏明说来。
这天,苏明遵循王树轩所传法门,依刚毅练法来练习,练到最后,忍不住抬肘作势,一肘击出。只感觉浑身高低,齐齐用力,一肘击出,清脆作响。
苏明赶紧收了功,悄悄听王树轩教诲。
“小架有四种练法,一为动静清楚,二为柔练,三为钢炼,四为刚柔并济。此四种练法,各有分歧。”
王树轩给苏明演示步法,走路的时候,脚始终不抬起来,而是擦地而行。行步如趟泥,一是泥水沉重,在泥内里本来抬脚就困难,以此来比方行脚极低。二是在泥里走路,要轻,要稳,谨慎翼翼,脚上要含住劲。即便是脚下进犯的时候,落点也在敌手膝枢纽之下,特别是足部。其企图并不是形成多大的杀伤力,而是粉碎敌手的脚下重心,以不强的劲力达到奇妙击倒对方的结果。
苏明整衣正色,端方身形,朗声问道:“叨教祖师,是哪八个字?”
王树轩叹了口气道:“武馆没法,只要封闭了。叔父在北京坐镇开馆二十年,授徒当然无数,获咎的人也很多。叔父现在光阴无多,凭我们师兄弟,还镇不住这场子。馆内的门徒们,也只要让他们散去了。”
“初练时暗数三息为一桩,如起式并步桩为三息后,发劲变成两仪桩站定又三息,再发劲后变弓步桩又三息,直到练成最后一式并步桩,要求收势仍要回到起势的位置。”
苍蝇的感受极其活络,但是化劲妙手,暗劲天然勃发,快如闪电,就算苍蝇也反应不及,就被震死。
“好!”王树轩见了,便道:“你公然资质不凡,能纯以小架,打出明劲的结果来。你且过来,我有事与你说。”
王树轩又道:“我明天找你,是有别的事。”见苏明神态恭敬,态度当真,心中感喟一声,道:“你八极拳的练法已经成熟,剩下的就是水磨石穿日积月累的工夫了。我当初和你说过,你拜师的事叔父和我另有安排,明天就是奉告你此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道:“叔父与我不久便要分开北京,去往万庄,你也不便留在北京。此信是叔父手书,你持此信,可去沧县东南乡罗疃村寻我师叔李书文,拜入他门下。我师叔一身拳法,还在我叔父之上。他见你资质,也必定会心生欢乐。只是现当代道不承平,你一人上路,千万要谨慎些。”
发劲为热,敛气为冷,一冷一热,交集高低,这股热量跟着各式架子的变幻,不竭在体内流转。到最后,苏明架子一收,仍旧是两仪桩站定,只感觉身材通透的感受,又激烈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