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面色如常:“不,此处是闻香苑的后门。”
江卿华?那是小江儿的名字!凌芸冒死摇了点头:“不,不,我是凌芸,我爹爹是凌恪。”
女人笑了:“莫非你另有更好的前程吗?我是念在你父亲大恩,又见你小小年纪无所害怕,才情愿帮你一把。你当大家都能入我坠娘的眼吗?”
凌芸沉默半晌,大胆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凌芸晓得这是父亲要本身活下去的动力,她也一向谨遵父亲的遗命,死死守住本身和小江儿脚踝上的奥妙,没有对任何一小我提起过。
凌家阖府上至父亲凌恪,下至家中主子,一百二十条性命,一夜之间化作累累白骨。只要十二岁以下女眷幸免于难,却也逃脱不了没入妓籍的暗澹结局。凌芸还好,因是官家之女,遵循法规被充入教坊司作为官妓;而管家之女小江儿便没有那么荣幸了,她必定要沦落至北里当中。
送走聂沛涵以后不过三个月,北熙朝内产生政变。锐王原歧弑父杀兄,篡夺北熙皇位,改元“武威”,时称“武威之变”。父亲凌恪对此事深为痛恶,上表请辞,不欲帮手。原歧大怒之下将父亲下狱,软硬兼施,劝其归顺。怎料父亲心志果断,原歧见规劝无果,便动了杀意。
七年前……
凌芸从囚车内昏黄醒来,闻着周遭的酸腐之味,模糊作呕。她又梦到父亲了,凌府的火光,府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是她永久没法摆脱的恶梦。
口中如此说,心中怎能不怕呢?她与小江儿年仅八岁,却遭此剧变,今后便在这世上是孤身一人。一个入教坊司,一个入北里院,姐妹两人再无相见之期。单是想一想,便已教凌芸痛不欲生。
女人挥退了看门的打手,才柔声对凌芸道:“你还不明白吗?你爹爹生前获咎了恶人,恶民气中气不过,连你也要一并措置了。你当真觉得是兵士送错了人?”
凌芸睁大双眼:“他们将我送错处所了!我要去的是教坊司!”教坊司是北熙官家倡寮,此中多为罪臣女眷,仅奉侍达官朱紫,天然要比官方平常的北里倡寮强上很多。
女人只觉非常好笑:“报官?你要找甚么官?京畿府尹今早刚从我闻香苑分开,你可要找他?”她又瞧了瞧凌芸惨白的神采,叹了口气:“毕竟是个孩子罢了。”
凌芸闻言抬开端来,正欲发问,却听那女人持续道:“从本日起,你不是凌芸,也不是江卿华,只不过是我闻香苑买下来的孤女。我会再安排一个女孩代替你的身份,过几日便对外宣称你已经死了。你记下了吗?”
凌芸在心中思忖半晌,又回顾看了看紧闭的门扉,她晓得门外尽是精干打手,她再如何尽力,也是插翅难逃。
或许这便是她射中必定要度过的劫数?凌芸在心中挣扎再三,似是受了坠娘的勾引,终究重重点了头:“我信你。”
“鸾的夙愿,莫非不是成凤成凰?”坠娘再看一眼凌芸脚踝上的图案,思忖半晌,道:“从本日起,你便改名‘鸾夙’。最多十年,我助你艳冠北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