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到底是甚么事――”
起家漱了漱手，熄了桌上的油灯，脱衣躺到了床上。一开端另有些难以成眠，但垂垂地，她不觉回想起了宿世的各种……她本要绣杨柳，意喻长留，可那人却非要改成桃叶，她脸一红，拗不过他，只好依了。
“这是胭脂点玉，早上刘美人送过来的。”恩归将芍药花放在了桌上，“送来那会儿，您还没起呢，奴婢就先搁在外头，谁知竟给忘了。”
恩归说完，却俄然噤声，下认识的看了陆蓁一眼。
陆蓁看着面前的芍药花，抬起指尖微微碰了碰。仿佛，还带着水珠儿呢。
“桃之夭夭……”
“有小我跑过来了！”恩归抬手指着不远处，桥上没有打着伞，行色仓促的一小我影。
恩归怔了一下，觉得本身没听清，反复问道：“但是要种桃树？”
“小还来了！”
“娘娘，我们快走几步，找个处所避雨吧。”恩归提颈四周瞧了瞧，可惜举目以内除了树便是路，皆无片瓦可遮身。
一边是傻傻在雨中站着施礼的本身，一边是有人在身后打伞，沿岸抚玩雨景的君王与宠妃，这个画面，想想都让人感觉难堪至极。
“啊，是皇上和贵妃娘娘！”安林眼尖，看到了被世人所簇拥着赵文烨和容浣。
不知是不是恩归的错觉，她感受陆蓁老是愣神，要么望着窗外，要么盯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神情看不出悲喜，但总感觉她有甚么苦衷。
“仿佛是靳公公？”安林不敢确认，靳公公如何会如此狼狈。
“娘娘如果喜好，我们也掐几支过来种。”
也不知过了多久，灯火开端垂垂的摇摆不定。
陆蓁晓得是灯油快燃尽了，正要开口叫恩归再填一些，却恍然记起恩归以被她催着去睡了。不由笑着摇了点头，将手中的笔搁在一边，蜷了蜷有些发麻的手指。
赵文烨大胜戎阳以后，亲历上原王庭，她当时一同随行。赵文烨与长公主是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当时，她总觉得赵文烨会将长公主带回大盛。
不想被打搅。
细雨打湿了陆蓁额前的碎发，脸颊，手背皆了落水珠。她轻蹙纤眉，神情间闪过一丝宽裕。
恩归顿了顿，答道：“明？”
“那……娘娘还要出去么？”恩归固然不知桃树的故事，但还是发觉到了陆蓁的遗憾表情。
滴答，滴答，滴答――
陆蓁回神，略微想了想，嘴角一莞，“也好，我记得蕴华宫东南角种着一片桃树，我们去瞧瞧。”
但陆蓁看了好一会儿，却面露遗憾，喃喃自语道：“……如何不是桃树呢？”
说着，恩归忍不住感慨，“长公主真是个成心机人。”
陆蓁沿着岸边款款而行，看着时不时逗留在水上的蜻蜓，闻着氛围中的湿意，转头扣问小还：“但是带伞了？”
夜近深了，但陆蓁桌上的灯却还未熄。
哎，那是甚么？！
陆蓁被说的一怔，有些莫名其妙。但靳德良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将伞交给了安林，本身又仓促走进雨中，沿路快步往回返。
恩归回过神来，给他脑门上来了一下，“甚么为甚么，就你话多。还不快往回走，没看娘娘裙角都淋湿了么。”
陆蓁不置可否，回身看着岸下缓缓流水，神情一时有些恍忽，轻声道：“向来江月似飘萍，梦未明，酒未清，挥手云天，伶仃步余生。这半阙词，是长公主那日饮醉以后，于溪边所作……一个多月后，长公主便下嫁给了戎阳王，至今也有六年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