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殊也感觉奇特，向她走去：“如何了？”
前次听他们师兄弟说话，这会儿他应当正落魄。
眼看君莫离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他不得不插出来：“这么说，这位女人是皇城司的人？”
从玄非说着名字的那一刻起，明微的目光就定住了。
“浅显人？”杨殊冷冷道，“甚么时候，杀人害命的凶徒也在浅显人范围内了？我们皇城司用甚么手腕追捕犯人，用不着叨教你们玄都观吧？”
“晓得就好。还好今晚的犯人气力不算太强，不然被你们这一搅和，放跑了他们，再犯下甚么命案，算你们头上？”
这段话倒是很有事理。玄非眉头轻皱，看向明微：“女人，你如何说？”
见她回了马车，杨殊也道：“两位另有甚么指教？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另有事情要办。”
“师兄！”他这么好说话，倒让君莫离不忿，“就算我不该这么打动，也是他们行动不当在先。”
“女人？”见她好久没说话，玄非迷惑地挑起眉，反复了一句。
明微差点笑出来。这个宁休，看着不声不响，本来也这么刻薄。这话无异于指着他们的鼻子说，是你们做错事在先，才惹得我师弟发脾气。
玄非在心中暗叹一声，论嘴皮子，自家师弟向来就不善于此道。
“本来是如许。”玄非含笑，“我这师弟固然莽撞，但是向来急公好义，见到不平之事，总要拔刀互助。”
玄非，他竟然是玄非！
杨殊道：“七夕那日长乐池呈现水怪，这位君仙长刚幸亏场，帮了我们一把。”
君莫离看他这态度，不满了：“你甚么意义？我师兄好好说话，你干吗阴阳怪气的？”
他是在替君莫离摆脱没错，刚才的景象，本不该冒然脱手。但这是自家师弟，既然已经动了手，就得找个来由，把他的行动公道化。
如同玉阳是个道号，玄非也是个道号。
“在仙长眼里，我为非作歹了？”明微淡淡道，“我的蛇灵，虽是由妖转灵，但它并无怨气，而是纯洁的灵体。我在此脱手，对于的是亦作奸不法之辈。小女思来想去，都不晓得本身那里做错了。”
玄非被她这句话一堵，一时哑口。
见他不再躲避，正面报歉，杨殊的面色才都雅起来。
杨殊瞟了他一眼，懒懒道：“我为甚么阴阳怪气，你内心就没点数？”
明微好笑，答道：“是啊！”
“是，”玄非含笑，“我们行事不当，叫你们难堪了。”
君莫离没想到她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立马冲动地抓住师兄的袖子：“师兄你听，她承认了！杀妖而制灵，这类行迳世所不容。再说，这里是内城，就算是抓犯人，莫非她不怕出不测？越是人群堆积之处，越是不成等闲动用玄术，免得殃及无辜。她到处违背禁令，如何就说不得了？”
同时，也是下一代国师。
君莫离卡住了。
看着面前活生生的玄非，明微一时心境庞大。
不等君莫离答复，她就道：“你们玄都观再短长，也没资格号令天下玄士。倘若你们当中有一名是国师，出于敬意，少不得要给个面子，可你们是吗？”
说着，冲明微扬了扬下巴：“那蛇灵是你的？它原是妖类，如何会变成灵？是不是你将它本体杀了？”
明微不记得玉阳，但记得玄非。
“禁令？”明微更觉好笑，“这禁令是何人所发，有何束缚力？”
“承认本身多管闲事不占理，又不是甚么丢人的事，仙长何必一争是非？”明微含笑看着他们，“既然你们已经道过歉，我们也不会不依不饶。时候不早，我们还要送犯人回衙门，两位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