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羡步步紧逼,宋仁的面上终究暴露了灰败之色。他夙来谨慎,却不推测头来会被本身的外孙逼到如此进退维谷的地步。
终究云惠帝怒喝了一声才稳住结局面。
到了最后,云惠帝也只依着温羡所列的前两罪恶罚了宋仁,夺了他的丞相之位,贬为太史编修,而温羡也被禁足府中。
金碧光辉的朝堂上,一身鸦青色官袍的温羡长身玉立,站在文武两班朝臣之间,好似凌霜傲雪的苍柏翠松。
宋仁面带迷惑,颤颤巍巍地哈腰拾起地上的奏折,一目十行地看完,神采顷刻间变得丢脸起来。
如许想着,云惠帝看向温羡,问他,“温卿如何看?”
云惠帝缓缓地合上手里的奏折,微微昂首看向宋仁,“哦?”
“这与丞相大人又有何干?”
通敌罪一出,宋家毕倒,撤除宋家,于云惠帝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王公公如何过来了?”温恢一改之前的肝火冲天模样,眯眼笑着问道。
“那罪证?”
云惠帝盯着温羡看了一会儿,忽而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连朕也给算计出来了。”
宋仁腰板挺直,回身看向温羡,指着他,问道,“温大人红嘴白牙诬告于我,不知用心安在?”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温羡应了一声,见云惠帝目露疑色,便将之前本身因沧州赈灾发觉苗头顺藤摸瓜查到宋仁身上的委曲一一交代了出来。
此言一出,温恢蓦地变了神采,冷声道:“你这话是甚么意义?”
“干系?天然是有的。”温羡不疾不徐开口,“梁守恒胸无点墨,却身居知州要职,他是何人的弟子,齐大人莫非忘了?”
王公公甩了甩手里的浮尘,也眯着眼笑,“杂家是奉了陛下的口谕来请温大人的。”
“臣晓得。”
宋仁衡量利弊,只得咬牙认下前两罪。
“亲父?外祖?呵……”温羡笑得调侃,负手而立,淡淡地提示面前的男人,“定国公莫不是胡涂了?温某孑然一身,何来不尊孝道伦常一说?”
现在他敛袖安闲,直视云惠帝严肃的目光,语气沉稳道,“臣参宋丞相三大罪,卖官鬻爵,私结翅膀,此是一大罪;私扣军饷赈灾银,此是第二罪;这三……”
温恢立在原地,气闷半晌才回身出宫。
温羡直视云惠帝打量的目光,眸底坦开阔荡,“臣觉得,抓一只狐狸轻易,逮一只老虎却不轻易。”
温羡悄悄地看着男人的神态窜改,低头间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御书房里,温羡恭恭敬敬地立在龙案前,端倪沉寂。
男人的手悄悄地颤抖着,目光中透暴露了不成置信。
听了这一句,温恢面上的笑容有一瞬的生硬,正待开口,眼角的余光就瞥到那抹鸦青色已经一晃走远了。
“见过国公爷,温大人。”
说着便甩了一下袖子冲着金殿的盘龙柱撞去。只是还没等他撞到柱子,就有人眼疾手快地将他拉住了。
领了禁足惩罚的温羡跟个没事人一样优哉游哉地踱步出了大殿,才走了没几步,就瞥见之前立在宋仁身后的中年男人阴沉着脸站在不远处。
固然晓得温羡和宋家的纠葛,云惠帝这会儿还是忍不住猜疑。
“没有。”
云惠帝紧紧皱着眉,心中的肝火积聚,可面对涕泗横流的宋仁却发不得。
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宋仁悄悄咬牙,愤怒派出去的人都是草包,不但让温羡能活着呈现在这里,还让他查出了那么多的猫腻。
温羡不语。
见温恢动了怒,温羡挖苦道:“温某俯仰无愧于六合,在大殿上字字句句是真是假,国公大人应当比谁都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