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悄悄地听完,没有当即同意,也没有当即反对,只说了一声,“晓得了。”
温羡如此看重女儿,他又何必再介怀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墨客呢?
听到“畅谈诗书”四个字,饶是苏老夫人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莫非表妹嫁得人,他还不能娶媳妇了?
世人或唏嘘,或赞叹,又或羡慕,多不过在茶前饭后做了谈资。
何嬷嬷悄悄地替苏老夫人捏着肩膀,听到这一句便笑着道:“天下姻缘,讲究缘分二字,现在也只能说我们三少爷和表女人是没有缘分。”说着她微微一顿,才持续,“更何况依着老奴冷眼看过来,对表女人,三少爷只要兄妹之情,再无其他了。”
这个孙子读书读魔怔了。
苏云淮被问得有些不美意义,可他听大哥二哥说过,讨媳妇不能脸皮薄,这会儿只能厚着脸皮与苏老夫人说了一回。
只是苏老夫人还是非常猎奇,自家这个整日只晓得与诗书作伴的孙子到底如何就相中了人家小女人。
见孙儿“执迷不悟”,苏老夫人顿觉头疼,不明白他畴前为甚么不早点儿开窍,恰好到了木已成舟的时候才来要求,“你表妹已经订了亲,你现在再有甚么心机都是为时已晚。”
想及此,颜桁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放大,表示苏氏将早已备好的颜姝的庚帖拿了出来。
“这如何还出来驱逐了?”由温羡亲身扶着的长公主脸上笑意盈盈,虽已年近半百,但却风味犹存, 她表示颜桁与苏氏不必施礼, 才笑吟吟隧道, “今儿我不过是个平常的长辈来为小辈提亲保媒,亲家这般大礼可就过了。”
话已经说过了一遍,再说一回时就显得轻松起来。
苏夫人嫁进苏家时,苏氏还未曾出嫁,姑嫂之间有些龃龉,是以自从颜桁与苏氏打平州回到信陵后,苏夫人一向担忧苏老夫人会心血来潮地将多年前亲上加亲的戏言做真。她不讨厌知书识礼的外甥女儿,但实在不肯意与苏氏做了亲家。现在目睹外甥女儿的婚事定下,苏夫人才松了口气,就被苏老夫人俄然叫到跟前提及了儿子的婚事。
颜桁与苏氏早得了信, 听到内里的动静后就当即起家迎了出去。
“娘~”苏云淮见苏夫人神采淡淡,内心有些没底了。
细细地又叮咛了温羡几句后,长公主才上了轿辇拜别,留下温羡手握婚书与庚帖笑对武安侯府门前的石狮子。
苏云淮等了半晌,不见自家祖母开口,部下捏肩的行动立时就停了下来,反而伸手去扯苏老夫人的衣袖轻晃:“祖母。”
他明显还没说看上谁,为甚么就不可了呢?
到了花厅, 长公主与颜桁坐了上座,苏氏坐在右手边的位子上,而温羡则是立在长公主身边。
苏夫人看了一眼杵在苏老夫人身后、俊面微红的儿子,才扯了唇角,对老夫人道:“云淮的婚事的确该相看了,只是儿媳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手里握着礼单,再看神态谦恭的年青人,颜桁的眼底暴露笑意,心也安下来了。
“人选呐,云淮本身内心有了主张了,明天就是要问问你的观点的。”苏老夫人说着,又表示苏云淮,“你本身与你娘说道说道吧。”
苏老夫人对上苏云淮等候的目光,稍稍沉吟,到底松口:“去请了你娘过来吧。”
“……”仿佛有那里不对?苏云淮懵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苏老夫人话里的意义,顿时俊脸又红了起来,仓猝道,“祖母,我没说看上的是阿姝表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