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言然放下书籍,揉着眉心怠倦又烦恼的说:“年关将至,各地的账目纷至沓来,我已熬了几个彻夜,账目眼瞅着就要统算出来,却不料被你扰乱了,那些记录的纸张挨次大乱,我几夜的辛苦全然白搭,又要重头算起。”
红颜浅笑,还是客气施礼:“锦萍姐姐锦荣姐姐安好。”
红颜瞧着窗外墙角一株寒梅,梅瓣上积雪初融,晶莹剔透的水珠映着朝阳,煞是都雅。那些嚼舌头根不留口德的人所说的话,她完整如清风过耳,似是压根没听到。
诸葛家的丫环,特别是跟在大少爷身边的人,照比平凡人家的闺女都要纳福。琴瑟觉着给了她一间最陈旧的屋子就算得上是最大的刁难?殊不知与她和娘亲曾经住的草屋比起来,这里的确是太好了,比他们刚搬的那间土房还要好。
可想不到,到了书房门口,却见内里灯还掌着。诸葛言然的侧脸在窗上投下恍惚的影子,正伏案写着甚么。
红颜点头,洋装不懂她的敌意,只笑着伸谢。待琴瑟面带轻视的分开以后,红颜才笑着放下铺盖,拿了角落里的一条早已干巴巴的抹布,去仓房里寻了扫帚簸箕和木盆,挽起袖子打扫起来。
琴瑟听着锦芳等人越说越离谱,且红颜完整没反应,没由来的一阵心烦,扔了手里没纳完的鞋底斥道:“都歇歇嘴吧!大少爷前儿训话你们都忘了?一个个嚼舌头根的小蹄子,细心少爷听了掌你们嘴!”
红颜看得出,琴瑟带她去的是跨院里最陈旧的一间房,对她的敌意涓滴不作粉饰,就这么摊开来放在明面上。
“瞧她阿谁样儿,也不似是会做女红的。”锦荣的尖嗓子最好辨认。
红颜轻手重脚的回到了跨院的正屋,每隔一会就去书房看看,直至半夜天……朝阳升起,将院内染了敞亮色彩,诸葛言然才分开书房。红颜这才出来,将地上纸团打扫安妥,又将书厨书桌擦洁净,将书桌上根基杂书分门别类放好,最后,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纸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