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女人家,每天在外边跑,像个甚么模样,那手伤成那样,那里有药给你抹涂。”
想起夏荠夏树,夏豆更加果断得去城里卖出这篮果去,毕竟承诺过要带他们挣钱。
早上出来时夏荠传闻能卖钱还悔的很,烦恼本身吃多了些。
先前割了那一茬大豆,收成不过五石摆布。
小萝卜头们一听有吃的喝彩不已,呼啦一声跑过来,拿起往嘴里塞,夏豆急呼:“你们倒是洗洗啊喂!”
之前一向传闻是个病秧子似的丫头,说句话都得带三喘。
夏豆单手撑在黑黝黝地桌案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一口抿一口,耳听夏家爹娘合计纳粮税的事儿,先前那点欢乐劲儿垂垂地消逝殆尽。
前几日村里里正就发了话,本年多处闹水灾,朝廷要从其他府郡收粮赈灾,巴蜀之地夙来充裕,今赋税竟严苛到二税一。
估计是陈年旧怨,夏老爹家又太穷,爷奶二叔之类都是形同没有。
李氏见夏豆蓬头垢面不说,衣衫还扯烂好几处,当即脸就沉下来了,张嘴就骂:“跟着上山是何为,还能帮着背柴不成,烂一身好衣衫就图摘了这一堆酸果子,能当饭吃?”
“不是,咱赶路急,你家姐儿这娇滴滴的模样,怕是跟不上啊”,一名半脸络腮灰胡,正咧着嘴的中年男人哈哈笑道。
“诶,二姐儿确切是好。”
见他俩吃得满嘴满手红汁水还不断,又苦口婆心肠劝:“悠着点吃啊你们两个,姐这会儿牙齿都是倒的,前车之鉴懂吗?”
村头里正与几个村里的叔伯赶着几辆牛车,上头垒满了村里各家凑的粮食,见了夏老爹带着夏豆来,都不免诧异道:“姐儿这是要跟着去?”
说着摸了个果子往身上擦了擦非常奉承的递与李氏。
“嗯?”
李氏又掰动手指头一一数起,里正家两吊大钱说好年前得还上,庆叔半吊虽没来催,但也拖欠不过下春,另有王婶家的十个鸡子,赵叔家的两升白面...念到最后连借几块布头几根线都数了出来。
李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好气地接了果子,瞥见她手背很多被荆刺割开带了血渍的细口,神采愈发沉得滴水,干脆背过身进了内屋。
“夏大,你家这姐儿像个有出息的,模样生得姣美,性子也不似你是个憨的。”
不是甚么精贵东西,但夏豆想去城里尝尝水,卖几文钱也是好得。
这时见他出言调侃,夏豆只当不熟谙他。
夏豆刷了碗后又借口出去散散热,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屋外走,身后模糊传来夏老爹哑忍的痛斥声,又有李氏哀思的哭泣声。
不过自打穿越来夏豆见这二叔与那爷爷奶奶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是去地里做事的路上偶遇的。
“啊?!!”
“诶,感谢大庆叔,您走您的就成呢。”
“二姐儿去城里逛逛,”夏老爹诚恳巴交地按着夏豆事前说的回道。
夏家的粮食不敷吃了,女儿拼集拼集也到了年纪,外嫁了出去,不但能少张嘴用饭,说不准还能得点礼金。
一时候听得李氏这么绕来绕去的拉家常,夏豆即使还没醒过神,但直觉性地感到事有不妙。
夏豆心格登一跳,有匪流?
“啊?”
背篓里放着昨儿摘的那篮山李子,被夏树几个吃得还剩大半篮,早上夏豆还遴选洗濯了一番,还是用之前小篮子装着,上头还盖了豆秸秆掩人耳目。
“是呢,我也这么跟她娘说....”
世人尾跟着呼喊着赶着牛车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