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就伸手欲像宿世般替他拉拢衣衿,吓得一旁张氏瞧着她那不端方的行动,腿都有些发软站不住。她是万般也想不到的,平时诚恳本分如万氏,到了殿下跟前,胆量竟然如此之大。待会儿如果惹得殿下雷霆大怒,降了罪,但是连她也得跟着受罚。
可惜没等她对劲太久,面前一幕几乎让她绷不住颜面。
“如何,见了殿下现在精力不济,庶妃到此,也不先向妾刺探刺探,殿下现在景象如何?”
张氏面色一变,本能昂首朝六殿下望去,却见方才还闭目养神的男人倏然睁眼,就这么直直瞅着对峙中的两人,凤目沉了沉。
叫她堂堂皇子府庶妃与一个来源不明,不干不净的女人让道,不说盛都城里从无此事,便是中原处所,也没听哪户家里有这般不入流的端方在。斜眼看张氏那没出息的模样,万靖雯气得恨不能拽着她头发叫她好好醒醒神,认清了自个儿身份才好。有如许的人一处站着,无端就叫她跟着丢人,气势也弱了去。
指尖还差一厘便能触及宗政霖外袍,却被身后一口吴侬软调的女人惊得顷刻回神。
“药碗烫手。”宗政霖说罢另一手扶上她手腕,不偏不倚,双唇也恰好对准那唇印,就这么在三个女人谛视之下,盯着她面不改色服了汤药。
那女人步步近前,脚步冲着她二人直直过来。到了跟前,旁的话也不说,只高低垂着眉头,接过身后叶开递来的药碗,眼底挑衅闪现无疑。
“皇子府的端方,便是殿下跟前随便伸手?”
张氏闻言想也未想,退步就让到一旁。只万氏盯着她,眸子里阴恻恻压着寒意。
不成能,如何能够!这景象……这叫她恨得咬牙切齿的景象,如何能够这一世又叫她碰上,并且比之前更有甚之!
眼中充满忧愁,不但为慕氏,也为自个儿将来日子生出些担忧。
宿世那懋嫔还只是倚着宗政霖不过递了个调羹,本日……这女人清楚就是成心当着她面与宗政霖调情,欲给她二人一个再是震惊不过的上马威来。
这会儿,他竟是连个北地贱人也能收用。若非没了慕氏那妖女伴着,宗政霖便规复了赋性,对女人,不过余暇时放在身边玩玩就罢?
“二位庶妃稍待。”叶开见她二人联袂而来,按着职责在门外拦了人先行出来通传。
面前男人靠躺锦榻,膝上覆了毛毯,闭了眸子寂静抬手叫起。人看着比之前也未见肥胖,面庞似更加棱角清楚,超脱不减。背后墨发披垂,外袍襟口大敞,里间月红色里衣看得张氏极不安闲偏转了目光。而万靖雯,倒是神情恍忽,逗留在他胸口不觉就想起宿世这男人统统里衣,都是干清干净一色月白,如果染了脏污,他是碰也不碰的。曾多少时,她也靠在他胸口,被他宠幸过那么几月风景……
若非他冷情薄幸,若非他宠幸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却向来未曾将那个真正放在心上,现在,怎会有她满脑筋痛苦了一辈子的影象!
“冷热得宜,恰是时候。”涂了月桂色丹寇的指尖捻着瓷勺,尾指高翘,看上去精贵得很。勺里淡黄色药汁跟着她行动微微晃了晃,那刺目标胭脂印记,看得张氏面色难堪。而被她推攘开去的万靖雯,则是强忍热诚,只盯着宗政霖一瞬不移。
上辈子阿谁昙花一现,被建安帝宠了快两年的懋嫔,便是如此这般坐在她宫中,借口品粥,与天子亲亲我我。当时她已是二品妃位,却被一个新入宫的三品妃嫔压在头上,这热诚,当着满宫里主子面前,万靖雯刻骨铭心,恨恨记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