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长泰已经极有眼色地奉上两个锦盒。兰溪也没有推让,宋芸芸朝她看来,她轻点了点头,因而,两人的丫环上前接过了锦盒,两人又朝傅修耘道了谢。
俗话说,十月一,冬至到,家家户户吃水饺。
老太太一看,可乐了,这一屋子的儿孙,齐划一整,热热烈闹的,她能不乐么?当下一摆手道,“好了!也别拘甚么礼了,一年一节的,自个儿爱吃甚么,自个儿便敞开了吃。老爷子在供桌上也吃着、看着呢,见你们吃得畅怀,他才欢畅呢!”
“是啊!老太太,这酒可有个甚么说法?”各桌的侍酒丫环纷繁给桌上人斟了酒,傅修耘一看杯中之物,也是奇道。
老太太笑笑不言,那边大老爷便已笑道,“贤侄有所不知!我们姑苏府一带自来便有冬至夜饮冬酿酒的风俗。这冬酿酒说到底也只是米酒,不过掺了些桂花一起酿造,冬至夜里饮上一杯,暖民气脾,香气恼人,既可除秽,更加祈愿!”
稍晚的时候流烟带来了动静,说是老太太不知为何发作了兰六女人,罚了她一个月的禁足,连学也不消去上了。兰溪倒是晓得是为了甚么的,想着一个月,一个月等兰滟的禁足解了,她家表哥也早就返京了吧?在悄悄赞叹着老太太还是宝刀未老的同时,兰溪只是想着那兰滟只怕又会觉得是她告的密,转而恨上她了吧?不过她还真不在乎,就是……对兰滟大冷的天儿不消上学,不消伤脑筋招考,还能待在和缓的屋子里想干啥就干啥,兰溪表示……非常恋慕妒忌恨啊。
“祖母,我和九mm也能喝吗?您常日里不都说我们还小,不能喝么?”兰滢眨巴着眼,问道。
傅修耘说他不太认得路,兰溪不知作何反应,只是把目光冷静地递到长泰身上。表哥,就算你不认得路,你带的小厮是干啥用的?
边上三老爷浅笑沉默着,自酿自酌了一杯,半垂下的视线讳饰了眸中沉思。
气候一日冷过一日,很快,便到了冬至。
傅修耘面上却无一丝难堪,“宋女人,初度见面,这小玩意儿也不值当,拿去玩玩儿吧!”
青阳兰氏虽祖居江南,但大长房扎根都城已几代人,兰溪这一辈更几近都是生在都城,长在都城,风俗的,是都城的气候,喜好的,也是都城的民风。以是说,冬至这一日,兰府高低都是按着北地的端方来的。
老太太乐开了颜,“本日都能喝!不过滢姐儿和沁姐儿确切还小,以是只能尝尝!”
兰溪眼中闪过一丝滑头,扬声问道,“表哥去那里?不怕走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