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雁道:“我向来感觉,做姨娘不过是面上光鲜些,日子过得一定会顺畅,倒不如配个诚恳可靠的人,踏结结实地过日子划算。”若她当真只是个平常丫环,她定然会挑选踏结结实过日子的。
“君子立世,以彰显本身之大德。”
潜生欢畅地应了声,跟着怜雁进了屋。
赵妈妈笑了笑,“也幸亏你勤奋。”
赵彦清瞥了他一眼,淡声道:“好好查查他们的来源,悄悄的,莫使出动静来。”
俭哥儿上了族学后,因为根柢过于薄,跟着先生有些吃力,赵彦清非常正视,时不时来查抄他的功课。怜雁则当仁不让地监督起俭哥儿描红的功课来,每日五大张,一张不落地写完才气安息,对此赵彦清亦甚是对劲。
“别别,妈妈您可别胡说,”怜雁仓猝点头道,“我有自知之明的,断不敢乱想,这如果传出些甚么乱七八糟的谎言,我可受不住。”
赵妈妈摇点头,“这可说不准,在这男女之事上,三爷做的荒唐事也不是没有,前些年还养过一个外室,将老爷气得呦,几乎没打断腿。”
她道:“不能够吧?这还在老爷的孝期里呢,三爷不会乱来吧?”
因为潜天生了俭哥儿的小厮,怜雁与他见面亦多了,几近每日都能碰上,怜雁经常会问他的功课。族学里头另三位少爷也跟着先生上课,普通先生会先给俭哥儿讲课,然后安插描红给他写,再给另三位少爷上课,是以潜生若用心,便能学来很多。
“那我问你,何谓克明峻德?”
立在他身后的常文如有所思隧道:“这姐弟俩学问可真好,一点儿都不像是打小奉侍人的。若说潜生跟着五少爷在族学里学到些倒也普通,只是那怜雁……”
潜生也是有进取心的,向来不会负怜雁所望,每回作答皆能让她对劲。
怜雁惊了惊,说实话她虽发觉到赵彦博的目光,却并未曾放心上,且不说现在还在安国公的孝期里,即便不是孝期,怜雁是四房的丫环,没有四房东子点头,不管如何也去不到三房里头。
“何谓修身在正其心?”
赵妈妈不顾俭哥儿在场就语出轻浮,怜雁有些不豫,俭哥儿如许的年纪,最轻易学坏,幸亏他现在把玩着老夫人刚赏他的一块玉佩,未曾将赵妈妈的话听出来。
“可有用心学?”这是怜雁的声音。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赵妈妈端着热水走出去,抱怨道:“翠香那死丫头,又不知死哪儿去了,从老夫人那儿返来就没见过她。”
“行了行了,你这么严峻何为,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
俭哥儿现在住在正屋后边的耳房里,给他配的主子也未几,远远少于定制。本来府里给少爷蜜斯的定制是两个二等丫环,四个三等丫环,两个粗使婆子,年纪小的少爷蜜斯则还带着奶妈。而俭哥儿这边,除了奶妈赵妈妈,二等丫环只要翠香一个,三等丫环除了怜雁,便只要一个成日都见不着人影的红衣,至于粗使婆子,因为没有伶仃的院子,俭哥儿底子就没配过。
赵彦清趁着用了晚膳有所余暇来瞧俭哥儿,隔了个拐角正巧听到潜生道:“先生开端讲《大学》了。”
从老夫人的寿安堂出来后,赵彦清如平常般回了映月泮,怜雁则与赵妈妈领着俭哥儿回正房。
这时候,怜雁也只得故作娇羞地低了头,“妈妈您净笑话我!”
赵彦清一向听着,眉头垂垂蹙起。
待奉侍俭哥儿歇下后,赵妈妈破天荒拉了怜雁说话,“我瞧啊,从老夫人返来时三爷瞧你的眼神不大仇家,你可得谨慎些,三爷可不似我们四爷这般朴重,房里头妾室通房多了去,时不时就会来一出把丫环拉上床的把戏。我瞧着你也不是想着爬上主子床的人,特地提示你一句,留点心,可别被坑了去。三夫人是个夺目的,三爷房里的那些人哪个没被她整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