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 洛青婉去送。
医舍后苑有存放的药材,很多衙役正在搬药材,见到他都愣住,既而强忍着笑意,又恭敬问候:“侯爷好。”
洛青婉半蹲下,拾起一侧的铁丝,微微勾了勾。
踏雪嘟嘴道:“应是看文书看了一夜,太困了,方才奴婢去看的时候,还趴在案几那边,睡得不省人事呢。”倒是十回有九回都见侯爷死睡,睡相还欠都雅,踏雪心头嫌弃。
可想起洛青婉,眼角倒是微微弯了弯。
踏雪学着楼兰,握拳轻咳两声:“夫人回丰州府啦!侯爷但是忘了,您说这边疫情减缓,但是您和傅大人还需多留几日,夫人无需跟着折腾,昨日就叮咛豆子和楼兰,本日送夫人回府的?”
提笔在墨砚上沾了沾,又拎着衣袖,在他脸上悄悄落笔。
盛明远心中微漾,俯身含住她的下唇,仍然是淡淡白茶的暗香,却让人流连。
清楚是昨日的事,此时想来,洛青婉脸上另有笑意。
刚好豆子遛顿时前,见她伸手撩开帘栊看着窗外笑,豆子道:“夫人,可要停下歇歇?”
应是本身趴在案几打盹的时候,他微顿,想到她也趴在案几旁,一笔一画在他脸上画得这些,贰心中又有些模糊欢乐。
盛明远口中的教员就是定国公。
嗯,这番佳构倒是入眼!
“嗯,看来踏雪本日表情好。”他奉迎。
马车垂垂驶离,洛青婉看了好久。
盛明远也迷惑:“丰州一向有此民风,新娘子嫁到夫家后,一月后要回门,莫非朗州不是?那我晚些问问楼兰去。”他会错了意,脸上有些难堪:“本来想教员的寿辰在正月初十,丰州到朗州要两月脚程,朗州到京中恰好大半月,我们先回朗州拜见老爷子,然后一同去京中给教员贺寿。”
但是……
这陈村里,杜澈本来也没有旁的熟人。
盛明远欲言又止,终是啼笑皆非。
入了十月,气候转凉。
这模样豆子见了实在忍不住,楼兰也握拳轻咳道:“夫人和侯爷果然登对得很,侯爷如果便利还是再归去洗洗脸的好。”
盛明远哭笑不得。
回程马车上,洛青婉伸手撩起帘栊。
不但洛青婉,连豆子和楼兰都没见到。
而后他再没醒,洛青婉笑了笑,摆布脸颊各有一只乌龟,眼眶部分画了两个大圈,额头另有一只乌龟。
盛明远又气又好笑。
踏雪似是看出他的心机,又轻咳两声,慎重其事道:“夫人说,早前从彦县分开的时候,侯爷怕扰她清梦,也没有同她号召便走了,眼下,夫人也怕扰侯爷清梦,也不打号召就走了。夫人说,这算是扯平了,等侯爷回府再见。”
……
踏雪福了福身:“夫人说了,让奴婢留下来服侍,侯爷如果有事,就叮咛踏雪一声。不”
盛明远伸手翻了翻日历:“夫人你看,等这边疫情的事措置完,给京中上了折子,我们十月十五前后就走,路上两月,还能赶在年关前到朗州,陪岳父一道过年。”他笑嘻嘻打算:“夫人感觉可好?”
比及医舍前厅,豆子见了他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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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婉怔了怔。
他哪知踏雪笑甚么?
比起幼年时,似是没有多大窜改,却又似是俊朗了很多。
盛明远滞了滞,是有这么回事。
……
她愣住。
洛青婉趴在案几一侧,凝眸打量。
洛青婉有些不舍:“那如果有事,你让人送信到建平侯府。”
盛明远难堪摸了摸脸,果然摸了一把黑,他先前光想着踏雪去了,洗脸也没重视。等再回面盆前,闲逛悠的水面上可不映出一对吓人的大眼圈,然后额头,两侧脸颊各有一只要些花了,却还能认出的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