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梅也不再讳饰似的说道:“那猫是二娘子送给大娘子的,大娘子没拢好,这才抓了五郎,待抓到猫时,猫已死,我欲要查个明白,大娘子心知肚明是谁之错,却怕二娘子那头下不来台,非一力担了下来,厥后查出许是二娘子送的小玩意儿引发那猫儿发了狂,但猫已死,死无对证,我与大娘子光荣未曾追根究底,不然家中又不得安宁。论起来,倒是我薄待了她。”
沈清梅抱着季飞云哄道:“看看,你那里还像个男人汉,就是个小怂包。”
季映兰被沈清梅一顿训,脚下发软,搭着香草臂膀去看郑月。
季嘉文听她扯远了去,抚了抚额头:“他是男娃,怎能划一?还是先去横月院,办好此事。”
待季飞云才被抱走,季嘉文就问沈清梅:“五郎被猫抓伤那事儿,到底是如何回事?”
季嘉文未进门去探季映兰,只领着沈清梅回了春辉院。
沈清梅嗤嗤一笑:“二娘子,你却还敢去求阿郎,莫不是真当阿郎不知那些事儿是谁算计的?他立在厅中,但是看在这婢女的面子上?!他是心疼你,给你留了脸面,你如何连这点事也不懂!”
提到看在季映兰的面子上,才真正燃起了季嘉文的肝火,当年若不是因着郑月怀了季映兰,那里有这奸佞婢女留下的分,这些年概因他仁厚,不想让二娘子也没了母亲,才让郑月跟在二娘子身边,却未曾推测这暴虐女人还不罢手,连他女儿也要教坏!
沈清梅暗念季嘉文到底是心疼女儿,觉着这些年亏欠季映兰,不然也不会真同意让季映兰攀上嫡女的位置,他这点子为父仁慈既是夸姣又让她恨得牙痒痒,她干干脆脆不上不下地抱怨一句:“您如果待五郎也这般好,他也不会怕你怕成个小兔儿!”
沈清梅果然不再多说,敛了裙裾跟他朝横月院去。
郑月仓猝伸手让香草扶下床,委身悄悄行了一个礼:“方才醒来饿得慌,让夫人见笑了。”
季映兰自是欢欢乐喜道:“此事该是母亲决定。”
屋中翻箱倒柜身影刷刷响,婢女们相互群情哪个是该打包的,郑月又坐在门口哇哇哭着,季映兰像是俄然被人抽了主心骨,一腔子寒气卡在腔子里,仿佛房屋倒置,想她挤压过来,她耐不住这伤痛,扑在地上呜呜地哭,这哭才撕了心肺似的......
沈清梅脸上发干,低声辩驳道:“我如何教养,她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何夫人不也是十六七岁过继在阿家名下的么,这会子却又是如何待阿家的?”
郑月哭道:“阿郎,求你看在二娘子的面子上,别让我与她骨肉分离,她年纪还小啊。”
季嘉文想起季海棠那担惊受怕的模样,恰是不管如何也得让季海棠那头心平一些,不然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忒偏疼了些,掀着嘴皮子嘲笑道:“放过~那二娘子落水又是如何回事?纵使海棠是个混闹的人,待几位mm倒是极好,这几年来从未出过刻薄刻薄之事,便是猫抓之罪,她也肯替二娘子顶下来。诚想着二娘子吃了苦头,想要回补些,可这般看来他们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犯,是我放纵了她,不知恭敬长姐,不识大抵,手腕下作,可爱我还让她做了个嫡女!”
沈清梅闷着气坐在榻上,暗生生想了一会儿,如果将郑月调走,也了结了她一桩费事事,便让步道:“你不掌内宅事物,是不能罚了他们的,让我去也成,只将郑月调去其他院子里,给二娘子找个慎重的婆子,我多顾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