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这与可如何干?”容绍唐起家紧了紧衣衿上的玉纽扣,稍稍倾身,单手托扶了琴女人的玉腕子,一面走一面道,“莫非你没有给她下请柬吗?”
他虽无甚学问,但好就幸亏是个百事通,全部南京十一区的朱门家谱,他几近能够倒背如流。既然他说没听过,那就是没甚么大来头。
他这行动实在不测,林可如避之不迭,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让他占了便宜,一张素笺似的白面皮上不觉腾起两团红晕,忙就伸手以领巾掩住颈项,啐他一声:“你多大的人了,还玩小时候把戏,也不嫌臊。”
却不知这也是容绍唐体贴林可如而为,本来昨日的那一场舞会就是他要
容绍唐含笑道:“无他,琴女人既然是以舞艺立名,我请你来天然是要你给我当一回舞伴。”
容绍唐当然也晓得她的言下之意,笑了一笑,便不在如许的话题上过量胶葛,瞅着她脖子上绕了一圈象牙白的薄纱巾,便道:“外头冷吗?”
“来审一审你,不可吗?”
容绍唐便起家将她的领巾一扯,恰暴露她一截脖颈,触指温凉,仿佛上等的羊脂白玉,就笑道:“放心吧,我给你瞧过了,你还白着呢。”
“哎呀……这……这是如何回事?”方红英不免有些方寸大乱,才刚在屋里同林可如说得好好的,是老六特地为她做的道贺曲解,如何眨眼间就换成旁人了?
她们林家与容家是世交,少时两家的后代就来往频繁。林家多女少子,而容家则是多子少女,由是林可如到容家的时候备受欢迎,而容绍唐到林家也颇受林家的热忱接待。兼之他们两个又是一起长到大的友情,彼其间甚少有甚么避讳处,林可如到了容绍唐那边,连个门都没敲,就推开出来道:“你本日倒是安逸。”
容绍唐耸一耸肩,在林可如劈面的沙发椅上坐下来,顺手倒了一杯茶,一面喝茶一面笑道:“我的事总归瞒不过你,以是我总说你是我的红颜知己。”
现在欧化民风流行,凡是在寒暄圈里打交道的男人,若说没有两三知己,总像是丢了面子一样。实在说到底,他们的知己算甚么知己呢,不过是拿着知己做幌子,在外头胡来罢了。
“可如才不是你这等设法。”
她镇静地去看林可如的神采,却见她清平淡淡的,倒没有活力的陈迹,反是站在那边微微抬起手摇了一摇,算是同下楼的容绍唐打个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