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春笑道:“这把戏说来也简朴,你还记得我教你买的山药吗?山药汁有个特性,碰到人的皮肤上,就轻易令人发痒,且痒起来一时半晌都停不住,任你挠破了皮也不止痒。”
“可不是,就没见过这么眼皮子浅的,连下人的钱都惦记,那里比得过我们太太分毫?”
世人听她所言,愤恚了一上午的表情终究安宁下来,忙都谢过她道:“有劳翠枝女人了。”
“就是呀,新官上任三把火,老是要烧一烧的,这便是蜜斯的头一把火呢。”
翠枝只做不知的模样道:“这也不知是何蚊虫,咬起人来竟这般短长,怪道老爷和杨蜜斯活力,家里的人的确是懒怠惯了。”
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蓦地间见到翠枝打水来,忙都住了口跟她问好,翠枝点一点头,端着水盆子正待要走,想一想还是转过身道:“太太现在病着,府里表里都得看杨蜜斯的眼色行事,我晓得你们内心苦,可再苦也都忍耐些,日子总不能一向这么过下去不是?下雨另有好天的时候呢,都先归去吧,别再这里闲磕牙了。”
十块钱可不是个小数量了,对于这些还等着月钱养家糊口买米麦面的家下人来讲,这一场剥削无异因而飞来横祸,由是世人出了门便俱都抱怨起来。有那起子不怕事的,便在院中斗着胆量说道:“往年都说我们太太刻薄,但是太太再刻薄,也未曾扣过我们月钱,逢年过节,太太手头也豪阔,哪一回的红包不是十五二十的给?这半年来太太病倒了,我们的月钱一日迟一日的延发不说,好好地干着活,竟也能被扣了月钱,这还要不要人度日?”
翠枝经明天一事,对于宛春的打算无有不从,忙就拿着小玻璃瓶归去,果然倒在了杨鹤仙和谭汝霖的洗脸盆中,服侍她二人洗过脸,忙出去将水换过,又送进水来给他们漱口。
她笑将杨鹤仙和谭汝霖的丑态说了,听得仲清宛春和秀儿她们都掩口笑个不断,翠枝便道:“四蜜斯,你到底使得甚么把戏,如何叫他们痒就痒,叫他们不痒就不痒呢?”
那起子被她唤来的仆人听罢了她的话,心头都是一惊,面面相觑一回,便有一人大胆站出来道:“昨夜老爷说府里有蚊虫,我们已经连夜点了熏香,又绷紧了纱窗,今儿没见着有苍蝇蚊子呀。”
宛春道:“若每日都叫他们发痒,他们必会起疑,都一个就会思疑到你身上的,这倒不妙。我的本意,可不是让他们痒一痒就算了。”(未完待续。)
翠枝火上浇油地劝说了杨鹤仙,又看谭汝霖道:“老爷脸上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