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昔日将姑苏扬州给了信王做封地,那段时候,刚好你们这批人也在扬州。更偶合的是,你又无儿无女,无亲无友,这么一大笔钱,到底是给谁花呢?”
此言一出,刘嬷嬷顿时白了脸。她知伸谢文茵出嫁时,太后大肆网罗了珍宝给她陪嫁,也晓得她嫁奁里随便一件金饰拿出去,就够浅显人过一辈子。
谢文茵像是看出了她心中迷惑,轻笑道。
“前后五百两,都是月例银子里扣的。”
陆夭屈指弹着桌面,面上笑容稳定,但刘嬷嬷却感受冷意沁到了后脖子根。
她喃喃出声,但愿谢文茵能看在司夫人的面子上,起码别把事情闹大。
“传闻嬷嬷当年是先帝赐给司大学士的扬州瘦马,扬州之前是谁的封地来的?”
刘嬷嬷大要抖如筛糠,头都不敢抬,心下却悄悄策画着,她不过拿了四五件金饰,如何也不该有这么高代价,公主有没有能够在诈她?
“嬷嬷是不是动了我的嫁奁?”
“话说到这个份上,嬷嬷不管如何都脱不了干系的,现在就要看,你筹算如何措置了?”陆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琳琅如果告去太太那边,司家是诗礼之家,对盗窃昧私的下人凡是惩罚极严。如果送官,这么大笔钱,你后半辈子能够就要在监狱当中度过了?”
可她怕这事儿闹大,如果让自家少爷或者司夫人晓得,如果直接撵出去还没甚么,如果究查这笔钱的去处,那才是真的不好办。
“传闻信王在封地的宅子比来被人不动声色卖掉了。”陆夭悄悄站起来,神采好整以暇,“嬷嬷是在帮手凑军饷吗?”
屋子里只要谢文茵,孙嬷嬷方才早就不动声色带着青珊和王管家退出去了。
刘嬷嬷脑中飞速转过无数个设法,她知伸谢文茵夙来是个没心眼的,刚嫁过来的时候摸索过几次,见她对账目完整没反应,因而一来二去她的胆量才大了。
皇商的名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固然是瘦马出身的账房,没在内里做过帐,但也晓得王家背后储藏的力量有多大。
陆夭看了一眼谢文茵,谢文茵会心,轻描淡写地问了句。
“公主,这是家事,犯不上这么发兵动众吧?”
“按王妃说的都查过了,掌柜的直接把账簿给了部属,怕您费心,我把公主那边采买的开消伶仃誊写了下来。”说着意味深长看一眼刘嬷嬷,“因为实在未几,以是很快就誊抄完了。”
陆夭瞳孔微缩。
“并且嬷嬷仿佛还没奉告我,为甚么记账用姑苏码子?这也是司夫人教你的?如果,我这就让人去大学士府,把司夫人也请来问问。”
刘嬷嬷这一次是真真正正慌了,她像看到甚么可骇的怪物一样看着陆夭。这位宁王妃究竟是何方崇高,如何能够晓得她背后的事?
屋子里一时候静得落针可闻。
千万没想到,面前这位宁王妃,竟然是王家的人。
真没想到常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公主,竟然早就开端思疑她了。
“那嬷嬷无妨说说,到底拿了多少银子,我内心好有个数。”
刘嬷嬷汗都要滴下来了,光是这几件,就充足把她送进大牢了。
偏生陆夭还不依不饶,盯着她看了半晌以后,俄然又笑道。
天下师爷出王家。
就在此时,王管家拿着账簿票据出去了,恭恭敬敬回禀道。
“嬷嬷既是扬州瘦马出身,应当是见过好东西的。赤金镶八宝的龙凤镯不算宝贵,可那上面有块红宝,颇值点钱。阿谁祖母绿的披风扣,是太后当年的陪嫁,跟先皇后的是一对。我再想想,另有甚么……仿佛另有对琉璃耳环,是前朝哪个太妃的传家宝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