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不晓得该不该说。”墨紫幽边说边悄悄打量墨老夫人那张尽是褶子的脸,若说昨日她还只是思疑,那么现在她已经能够肯定了九分。
墨老夫人目光微闪,摸索道,“为何你肯替那丫环讨情,却不替你伯母讨情?你晓得祖母一贯心疼你,如果你开口,祖母必然会允你的。”
半路却杀出个封氏。
“娘既然不甘心,就不该如此手软,阿谁王南,你就不该让他如许逃了。”墨紫薇目光幽深,“凡事总要事出有因,你该让他状告夫人与他有染,他才会行此抨击之举才对。”
“他年纪小,很多事还想不通。”墨紫幽看了看四周,下人都被打收回去了,连蒋兰青都不在,只留了一个刘妈妈服侍着。她在内心想,看模样这个刘妈妈要比任何人都得墨老夫人信赖。
以是墨老夫人才会想起封家,封家富甲江北,封夫人若带着大笔的嫁奁进门,既能解了墨家的燃眉之急,墨家又能借着封家长于运营的本领,为本身生财,还能博得一个重信守诺的隽誉,真可谓一箭三雕。
墨紫薇沉默,这是墨府里少有人晓得的秘事。当年前头那位萧夫人嫁出去时,墨府的室第还没这么大,而是住在现在的府祗东边一座两进的四合院里。彼时墨家人丁薄弱,墨越青还在户部任主事,墨越川在军中方才崭露头角,墨老太爷为人刚正,暮年病死在五品外任上,没留下多少财产,天然府祗也大不到哪去。
“他不听你劝?”墨老夫人问。
“封家还真觉得是你祖母想要兑现当初老太爷的信誉,当时你爹步步高升,出息似锦,金陵多少高门世家想把女儿嫁给你爹做填房,她却不要,千里迢迢地要从江北娶封氏来。”蒋姨娘笑得很有几分讽刺,“不过一来是墨家真的非常缺钱,二来是你祖母担忧又娶来一个如萧夫人那般惹不起的媳妇,以是才看上在宦海上毫无依托的封家。”
但这也成了墨老夫人的心结,自来只要婆母教诲媳妇,哪有媳妇指教婆母的。厥后萧夫人一死,墨老夫人顿时就扬眉吐气,性子更加的霸道倔强,封夫人进门后,就被她压得死死的。
蒋姨娘的神采变了变,她盯着本身女儿那张娇美的脸看了半晌,缓缓点头,“我虽不甘心,却也不想要夫人的命。若真出了那等丑事,为免家丑传扬,你祖母和你父亲是必然不会休妻,只会知会封家,再悄悄措置了夫人。犯了一个‘淫’字,封家也救她不得。”
“但是经此一遭,老爷和夫人的情分也算是完整尽了。今后之事,可渐渐图谋。”蒋姨娘对劲得有些眉飞色舞,却又悄悄叹了一声,“十五年了,我老是不甘心,老是想要争上一争。当年,若非死了的萧夫人太能作,你爹又怎会娶这封氏过门――”
见墨家家底如此之薄,哪怕墨越青再三承诺会拼尽统统待萧夫人好,老宁国公夫人也是果断不肯将女儿嫁给墨越青的。怎奈萧夫人钟情于墨越青,要死要活地非要嫁给他,老宁国公夫人最后只好同意。但为免本身从小娇养大的独女受委曲,老宁国公夫人直接给萧夫人陪嫁了一间大宅子,就是现在的墨府。
当初,为了逢迎她的豪侈糊口,墨家几近全数被掏空,墨越青固然借着宁国公府这把天梯一起青云直上,在外人眼中风景无穷,但其中痛苦,只要他和墨老夫人本身晓得。
“说吧,在祖母面前,有甚么不能说的。”墨老夫人拉着墨紫幽的手,笑得一脸慈爱,“你虽不在我身边长大,但祖母待你的心跟待你那三个姐姐是一样的。你有事千万不要憋在内心,必然要奉告祖母。女儿家年纪悄悄就苦衷过量,轻易郁结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