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曦嗯了一声，不过嗓子哑的发不出声来，便又低声又说了一声，“女儿晓得了。”
赵氏承诺了一声，“一会就让人开库房。”说完又对黎氏道：“一向在柜子里放着，拿出来晒一晒再给她用。”
祖母的视野在针线篓子上停了好久，嫡母虽半低着头，只是从她抽动的嘴角就能看出来她的表情有多么不好。
也难怪，上辈子她可没跳潭，祖母瞥见的只要嫡姐脸上那道伤疤，统统的火气可不就全冲着她来了吗？
钱嬷嬷走到床边摸了摸顾九曦的额头，转头跟祖母道：“还好没发热。”
不过当着祖母的面……还是要严峻一下的才好。
顾九曦在她身后也往外看着。
“闭嘴！”祖母不过两个字，嫡母就甚么都不敢说了。
闻声她这如同破锣普通的嗓音，祖母的眉头皱得隆起了一大块。
顾九曦小声的吸了鼻子，想张口说话，不过因为嗓子哑得太短长，甚么都没说出来，只收回嘶嘶的几声。
上辈子她浑然无知就被定了罪，这辈子轮到她们两个了。
虽是怒斥的话，但是黎氏的脸上一下子明艳起来，仓猝从地上站起走到门口，又从丫环手上接过茶壶，给李氏到了一杯。
棉花是这两年才从西域传过来的奇怪玩意，做的被子跟本来的木棉比是又轻又和缓，她上辈子也是进了宫才有了这等好东西的，没想现在不过跳个水就有了。
祖母现在看的就是这个。
要不是场合不对，顾九曦几近都要笑出声来，她偷偷又将手往外放了放，纤纤如玉的几根手指，修成圆弧形的指甲，没有一根超出指肚去，在深色的后背上分外的清楚。
只是她的神采这会儿看着不如何好。
顾九曦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开口了。
“母亲放心。”答话的是她的父亲。
不过顾九曦晓得钱嬷嬷给她盖被子不过是个遁词，她真正的目标是来查抄她的指甲的。
顾九曦看着祖母，她的祖母则在打量屋里。
她清清楚楚感遭到钱嬷嬷将她的手指抓在手里，又用掌心去蹭她的指甲。
祖母转过身来，面对着顾九曦的时候，脸上又规复了和颜悦色，“等你能说话了我再来看你。”
顾九曦见状仓猝也掀了被子，想要跟姨娘一起跪着，只是没等她下床，她亲爹顾三爷沉着脸发话了，“你好幸亏床上躺着，被子盖好了，养好了病再说。”
“我晓得我是姨娘生的，我向来就没想比过姐姐。”这话是她的内心话，上辈子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内里的声音垂垂小了，顾九曦一人躺在床上，忍不住嘴角翘了起来。
上辈子她还昏在床上，便被拉下来一顿好打，以后又被关了禁闭，现在呢？
一返来就开了个好头，顾九曦感觉她这一辈子……必然会顺顺利利的。
说出这番话来，顾九曦也是再往本身心口上扎刀子，但是看着姨娘的脸，她晓得这句话在姨娘内心扎得更深。
扶着她的，一个是李氏身边服侍了几十年的钱嬷嬷，另一个就是现任的定国侯夫人赵氏。
顾九曦内心一喜，这但是好东西。
最背面，便是顾九曦的亲爹和嫡母了。
“七巧的脸――”
整间屋子除了祖母李氏，就只要顾九曦坐着，如果上辈子，她该不放心了，但是在经历了皇宫生涯以后，她遇见甚么场合都不会坐立不安。
这辈子复苏着看，她才发明嫡母这是几近将家里统统能做做主的人都请了过来。
一想到这儿，她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顾九曦抱着黎氏大哭，“姐姐每天教诲我说嫡庶有别，她对丫环都比对我好！我是庶女，可我也是人啊！我叫她一声姐姐的！我叫她一声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