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时,卫绛心境成结,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开了窗还是感觉闷,不由出门坐在回廊上,背倚廊柱,脚搁上廊栏。
卫绛深吐口气,心归原位。她抬手擦去颊上的泪珠,起家筹办回房,俄然一股热流从腿间涌了出来。她吓着了,忙跑回房里去看,本来是癸水。
卫千总不由伸手拍拍墨华肩膀:“你再考虑几日。”
四目交叉,目光就似这余烟胶葛起来。她眼泛斜波,他目不转睛,两人擦肩而过,又像无事般各自散去。
卫千总盯着老婆的一双做鞋妙手,拧眉问道:“你感觉墨华此人如何?”
老鸨走过来给她一抹挑人的笑,而后使个眼色瞟向三楼。她似被根细绳牵着、拉着,情不自禁拾裙上了台阶。上边刚好有人下来,他穿戴鸦青色立领武袍,腰间系墨绸带,绸带内一根颀长的妃竹烟杆正腾起一缕余烟。
卫千总深吸口气,负于背后的双手十指交叉,右手两指小扣起左手手背。一下、两下……这该如何是好?
李氏欣喜不已,不过想到卫绛白日说的那番话又踌躇起来。固然她信鬼神,但对卫绛说的话半信半疑,再说看他们两人是帝旺之卦象,将来定会风调雨顺,多子多福。
一锤定音,卫绛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而此时,卫绛在筹算着如何对于墨华,如何让他分开这个家。
案脚磕磨声由轻至响、由慢至快,她展开迷离的眼,只见整栋花楼都在摇摆。她痛得落泪,忍不住哭叫,扭动起腰肢要把他赶出去。
“没事,不疼。”李氏边说边把手收回来,垂下眼眸,持续穿针引线。卫千总未能瞥见她的肉痛,话锋一转,又说到卫绛上去。
“啊!”
夜风拂来,微微凉意很舒畅。卫绛头靠在廊柱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半夜梦回,她又来到花楼,堂屋里人声鼎沸,到处可闻粗鄙的大笑。
此时,卫绛还陷于卫珍儿的婚事中,她想了无数体例禁止,唯独没想到本身身上。
她把门翻开,看到屋里有桌人在打马吊牌,东南西北各坐一名,手边是白花花的银子,身边是艳衣美人。
卫二女人,肥胖且丢脸的卫绛,为何要她?
“是你?”
李氏嫣然一笑,把手放在他的掌上。两只沟壑纵横的手,已携了半辈子,但是他又握上更嫩更白的柔荑,李氏内心痛得泛酸,却不敢言。
他呢喃,迫不及待地托着她的腰,把她放在桌案上。她坐着,分开腿,如同一朵怒放的妖花,等他采撷。
她看了会儿,径直走畴昔,揪住美人乌发将她狠狠拉下,而后提裙坐到他的腿上,仿佛这位子本应当就是她的。
她持续往上走,瞥见花楼顶上那盏巨大的莲花琉璃灯,花瓣一圈叠一圈悬在半空中,就如供在佛像前的长明塔。灯火摇摆,迷离的光将花楼染出别样的红。往下看去,底下阴暗、妖娆,仿佛是另一个颓废人间,红男绿女,众生百态。
卫绛翻出几块洁净的布胡乱地往裆里塞。她想健忘阿谁梦,但是他的残影一点一点、不知不觉地暗藏至她的心尖,乘机而动。
提及阿绛,李氏不由泛愁。当初卫珍儿十三岁时,门槛都要被媒婆踩破,现在卫绛十三岁了,没有一个过来讲媒的人,她的婚事可比卫珍儿的婚事难办很多。
手中已没了当初的烟杆儿,烟瘾上头,卫绛也只好忍着。她不再是尔娘了,尔娘喜好的东西,她都不能喜好。妖娆素净的裙裾、诱民气魄的香、以及常不离手的那杆烟……这些十足都要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