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有人惊声问道,紧接着屋子燃起烛灯。
哪知墨华紧追不放,手中烟杆儿就如峨眉刺,招招击其关键,力道竟比先前在房内大了不止三倍。
卫绛不敢问,听爹爹刚才的口气就晓得此事是他大忌,她更不成能去问娘亲,娘正生着病,万一触到她痛脚,岂不是雪上加霜?沉思熟虑以后,卫绛只好当不知此事,拉着墨华要走。
不好!林采晏暗叫不妙,赶紧旋身后退。说时迟,当时快,他刚移过半步,一道银光便袭向他面门,迅如闪电,快如风。
出了门,那几辆牛车还在,小虫围着牛飞舞,而后落在“喜”字红封上。这是林常鸿送的礼,卫千总不收,它们便高耸地立在卫家门前像是在等仆人。待夜幕来临,牛车仍停在卫府门前,无人认领。
“阿绛,我返来了……”
卫珍儿身披薄袍,一手持灯,一手紧抓襟口。她拿灯往地上晃,瞥见一个黑衣人躲在墙角,他像是受伤了,呼吸极其沉重,听外边保卫在叫唤,她便猜出此人不善。
林采晏不自发地拔出袖里剑,舞出几个平花与那银光比武。他工夫根柢本就不弱,再加上一年多好学苦练,更是长进很多,几招虚晃,几招实,竟然避开暗中人偷袭,一个鱼跃,跳窗逃去。
这烟中有毒,墨华赶快捂中口鼻躲闪,稍稍分神便不谨慎被他逃脱了。
他眉头微蹙,苦苦地咀嚼相思之痛,但是撩过她长发以后,他竟然在她背上瞥见一块红胎记。
转眼到半夜天,万簌俱寂。一争光影如风,掠过矗立院墙,悄无声气落在小巧山上。
林采晏一起咳血,跌跌撞撞,先前他与墨华打斗又引来卫家保护,顷刻间,他就成了过街老鼠,被团团火把逼得无处遁形。
是夜,星月无光,暗得有些压抑。卫绛被这闷热气候弄得不舒畅,洗漱后便睡下了,灭灯前特地叮咛丫环们别入房服侍,闺门一关,房里便动静全无。
不一会儿,林常鸿从西堂出来了,他阴沉着神采一起疾步,带着林采晏分开了卫府,而卫千总在西堂里好久未现身。
林采晏咳得满脸通红,哪还说得了话。卫珍儿见状也不再问,先将他扶到榻上,再端来净水替他擦身。
林采晏收回一声对劲嘲笑,出招更加迅猛暴虐。他恨死这个男人了,若没有他,他早就与阿绛成双成对,说不定另有个小娃儿;是他!抢走了他生射中独一的一丝欢愉。
本来林常鸿是受当今圣上旨意前来招安,而卫千总却不肯给他面子,语气极其冷酷。墨华与卫绛面面相觑,心机迷惑:这云海洲这么多人,为何他恰好要找上卫千总?莫非就是因为旧了解?
垂纱帘后是一道窈窕背影,凝脂如玉,模糊地反出津润光芒。他如饥似渴地看着,看不敷便伸脱手,像前次那般轻抚起香肩玉臂。
蓦地,他将碎泥一洒,足尖轻点跃入内院,熟门熟路往卫绛内室而去。前次遭贼,卫绛已换房,但是逃不过他的法眼,不消半晌,他就找到了。
在云海洲里边幅好的已是未几见,边幅好且气质超群者更是凤毛鳞角。寥寥几句话,卫珍儿就感觉此人辞吐不凡,仿佛是天孙公子,以后她留了个心眼,向人探听他身份,没想到竟然是贤王家的三公子。
千钧一发之际,林采晏掷出两枚暗器以求自保,暗器落地当即化作腾腾烟雾,迷得人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