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嚼舌根的全都赶走。”
“墨少，这是刚做的，你带归去下酒。哦，对了……费事你见到卫千总替我美言几句，今后还要他多担待。”
“哟，胖婆娘又送豆腐给你了？这不是让你‘白吃’的意义吗？”
卫绛不想与他再胶葛，绕来绕去，也没能绕出个头。她干脆哈腰从他臂洞下钻出去，滑如一条小泥鳅。
说罢，海带把豆腐拿走了，到了室外又偷偷嘬上一口。
“你不肯嫁我，为甚么？”
他荡在马背上，嘴叼烟杆儿哼起小曲，优哉游哉回到船埠。他的旧船就在那处，停靠在卫千总的楼船边上，他与兄弟海带，以及几个部下以此为家。
此话一出，大师心知肚明。魁虎大要和蔼，公开里做了很多损人活动，船偷偷走，货偷偷吃。
墨华瞥见那抹白后，渐渐地袖里摸出栀子花放在鼻下轻嗅。思路被花香冲得恍惚了，昏黄当中，他看到一个身影如花飘零，顷刻间，心揪痛起来。
“我感觉我之前见过你，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哪儿，总之我见过你。”
海带含混地贼笑起来，又伸手推他一把。吊床闲逛悠，墨华面前的风景扭曲变样了。
说着，墨华垂垂弱了声音，咽气似地吓了海带大跳。海带伸长脖子看看他，再特长探起他的鼻息。还好，活着。
“不过我们见了没几次面，我不晓得哪点能让你这么讨厌。”
墨华有副好皮相，浸泡在浑沌脏乱的无极海里，也没染上粗鄙的腌酸臭味。若没有这么多波折，或许她会喜好上他，但是卫绛脑中闪过的是血染白墙、骸骨成堆的惨影。这个仇忘不了。
说罢，墨华再次沉默，纤长的手指摸起小豆子的尖耳。
“浑身高低都惹人眼嫌。”
提到美人，海带热血沸腾，一双眼贼亮贼亮，但想起墨华这大手笔，贰内心就泣血。
海带把黄瓜头塞嘴里，打秋千似地推起吊床。
墨华走近半步，她后退半步；他再近半步，她又后退半步。
说罢，他敛了皮上的那层笑，转过甚去看着海带吵嘴清楚的小眼，说：“我明天赶上卫家二女人了。”
“是不是我们有甚么曲解？”
“你讨厌我？”
“魁虎吗？”
“墨少，快出去乐乐~~”
吊床摆布轻晃，咯吱……咯吱……咯吱……像是合着谁的苦衷，扭捏不定。
卫绛心中腾起怒意，蓦地抬起眼对着他。四目交叉，他的眸更加都雅了，如同绚阳底下的海五彩斑澜。
卫绛有些受不了，不由自主把他推开。他又靠了上来，阴魂不散，死皮赖脸。
“这个题目还要问吗？不肯意就是不肯意，哪需求来由。”
“没有。若错了，我就不会向寄父提亲了，不是吗？”
他在逼她，逼她昂首。她不肯，他就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好似酷刑。
说着，他去了船室，把豆腐摆到半圆铁灶子里。
墨华夺回半包豆腐。
偶然喜好不消来由，讨厌也不消来由，但是不肯嫁他，总应当有个来由吧，哪怕是讨厌也好。
“你小子，还耍恶棍。”
好久没闻声的声音，格外亲热。卫绛垂下眸子，眨眨瞪酸的眼，不肯再看他。
“我没病，你别多想。聊聊闲事吧，明天卫千总说要我去和倭子筹议香料的事。现在天竺香料代价涨得凶，鬼倭却压得低，几趟船来回都没利头可赚。”
刚上马，船上有人咋呼：“我们家墨公子返来了，卫千总咋没留你？”
说罢，他猴急似地拆开油纸包，伸嘴嘬上一口香浓软滑的嫩豆腐，乌黑的脸与这亮白可谓泾渭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