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月心下更是不定,又问:“皇上可有说甚么?”
深深的舒了口气,由着初夏扶起,心底却始终不得安宁。
“对了,还未曾请王爷坐,王爷请坐。王爷雨中而来想是受了寒,我去给王爷倒杯茶来。”
“是。”
转头之际,忽见窗外一抹身影闪过。忙警悟道:“是谁?”
看清面前的人,楼心月的一颗心已不能自已,忙从琴前起家。欧阳睿之伸手欲扶,却在半空停了住,踌躇了一会,终是只能放下。
“嗯。”
“多谢王爷挂念。”昂首看向他又道:“王爷可好?”
“奴婢照实回了,每到雨夜,娘娘都会心神不宁,做恶梦,偶然还会在梦中落泪。”
想着这些,楼心月只感觉一颗心再也安宁不了。
过了一会,又听他道:“他待你可好?”
欧阳墨轩向来多疑,现在被他看到她深夜与欧阳睿之在屋里,岂不知他会如何猜想。
袭若笑笑不语,伸手将窗阖上,道:“夜深了,奴婢奉侍娘娘歇下罢。好歹躺在床上,也养养神。”
楼心月喃喃念叨:“风雨欲来。”
楼心月故作无碍,“本宫无事,倒是它,受了惊,一溜烟冲进了雨中。”
“好。”
这是他当年的挑选,放弃皇位,只要一箫。他原想要的是称心平生的萧洒,却不想,也成了拘束平生的胶葛。
“是啊,一早来了又走了。见娘娘睡的沉,还让存候的嫔妃都归去了。”
放下书,伸手拢了拢肩上的披风,问:“返来了,探听到了?”
浅然一笑,“她的速率倒是快。”又问:“那御药司那边如何说?”
垂下头,十指在袖中紧握,不肯让他看到眼底那因欢乐而溢出的泪水。他返来了,想不到如此之快。
而此时,却多了一份缠绵悱恻的意味。缠绵如昨夜,听着雨声,安睡于欧阳墨轩那暖和宽广的怀里。
“皇上说下了早朝过来和娘娘一道用膳。另有,皇上见娘娘睡的不安,问了奴婢但是娘娘常常如许夜不能安?”
入夜,遣了世人,单独坐于榻上。窗外的雨仍然淅淅沥沥,漫不经心的下着。天井里雨雾迷离,廊檐下的牡丹,在烟雨的浸润下,更加鲜艳。
拿起书,复又看了起来。
窗外雨声漫漫。
“是我。”
只是,他的度量终不属于她一人。
一梦惊醒,只见初夏正立在床头,神采体贴,“娘娘又做恶梦了?”
“娘娘。”
欧阳睿之并不惊奇她已晓得和亲之事,应道:“她随后就到,我先返来。有些事需求筹办。”
欧阳睿之也忙看向窗外,却见人影早已消逝。回身便从厅外追了出去。
一别月余,他度日如年。虽身在西楚,心却一向在这里。从未曾分开。
“没甚么,叫她们出去,奉侍本宫起来罢。”
清瑴香,这世上独占一人用。
曾经,她是最惊骇如许的雨夜的,宿世的影象总会跟着雨水涌上心头,仿若一个庞大的黑洞,将她带入无底的深渊。
“也都按娘娘的叮咛,将坐胎药尽数给了。”
欧阳睿之轻声应了,并未几言。转尔看向凤哕琴,低头不语。楼心月看向他,见他眼底模糊透着忧色,本想开口扣问,却还是闭了口,亦不再言语。
“王爷瘦了。”
刮风了。
心中一惊,忙向窗外呵道。
洗漱穿戴结束,出了屋子,果见内里起了大风,风势之大,竟是从未曾遇见过的。衣裙被风吹的紧贴着身材,透着砭骨的寒意。天井里本来鲜艳的牡丹,更是被吹的叶倦花残,落了满院的花瓣。袭若正指派着宫人将花挪入廊下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