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志本来在都城的时候身边只要叶沐氏一个,去了江南身边又只跟着李姨娘一个女人,畴前李姨娘年青貌美,手腕又高,叶远志天然没生出甚么别的设法来,可这么多年畴昔,李姨娘孩子都生了一堆,天然不必年青时,叶远志长年身边围着两个三十不足的女人,时候一长未免妄图年青女孩儿的色彩。
叶远志思及方才看到的印戳,只觉心跳都有些加快了,虽则尺寸小了些,但那鬼画符他日日看惯,如何会不认得?想来是那人的私印了……
“出去。”叶棠花指尖都沁出些汗来。
叶棠花立起家来,在那人劈面坐下,笑了笑:“棠儿也是才来不久,那里称得上焦急。提及来,您今个儿如何想着凑这等热烈了?上元佳节,宫中就不饮宴吗?”
“没有的事儿,满是亲戚给撑场面的,许是怕棠儿明天一封没有,说出去丢人吧。”叶棠花哪敢说祁敬之碍事,想了想,扯了个还过得去的来由来。
叶棠花扬了扬手中上元信笺:“女儿赴约。”
叶远志点点头,又皱起眉来:“谁的约?他约你同游,怎的不来接你,反倒要你赴约?你是尚书女,现在又是二品县主,断不能让那些小门小户的邀了去,反屈辱了叶家家世,如果班配不上的,宁肯不去!反正你现在才只十三,多等两年也无妨!”
“好了,可贵出来一趟,别跪来跪去的,岂不绝望?起来吧。”那人轻笑了声,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壶斟了一杯饮下:“事情太多,出来的晚些,棠儿许是等急了?”
叶远志拈须看着叶棠花:“是棠儿啊,起来吧。方才从你这儿出去的那人是谁?瞧着如何面熟呢?”
祁敬之问话,叶棠花不能扯谎,只得笑了笑:“是,收了几封。”
叶远志咳了咳:“你也忒不把爹爹的官位放在眼里了!凭他是哪家公子,也没个这么傲慢的,你倒是说说,到底是谁?”
这几封信笺算起来还真都是亲戚家的,祁毓祁敏之沐明诚自不必说,凤九歌母亲是大长公主,硬算起来也沾亲带故的,宋之博更是她的表姐夫,若说是亲戚家给撑场面,也有几分可托。
祁敬之噗嗤一笑,暖和笑意直如仲春东风:“棠儿的肚子真听话。”
上元节一早,叶棠花就爬了起来,令人奉侍着打扮。
现在,叶棠花就坐在三楼临窗的一个雅间儿内,等着那赴约的人。
叶棠花跟了畴昔,在祁敬之身后一笑:“左不过承平乱世风景罢了,能有多奇怪?您只是不常出来罢了,棠儿倒是看惯了的。”
叶远志面色如土的点点头:“为父晓得了,你且去吧,记取凡事慎重,切不成胡胡说话,没得阻了为父的出息!”
叶棠花业已清算伏贴,见鲁秀儿出去,转头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裳,不由得笑道:“也还不错,只是时候赶了些,到底做的有些不经心,瞧着倒还称身,只是花腔儿不详确。”
叶棠花笑道:“秀儿女人毕竟是做教习的,母亲身然不能怠慢了去,这是理所该当,原不是甚么仁厚不仁厚,秀儿女人今儿就先归去跟家里人乐呵乐呵,明儿再来也使得。”
她上身着茜色采绣百蝶穿花织金锦大袖衣,腰间云纹束带束着一条雪青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外头罩了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打扮的既慎重又不失幼年女子的清纯。
叶棠花不语,只把信笺翻开,把底下的戳子亮给叶远志看了一眼。
他咳了咳,点点头:“本来是她,那日灯火暗淡看不清楚,我还道如何一大早的有生人来呢。棠儿你呢?这一大早的打扮成这般模样,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