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大人略一点头:“出来再说吧。”
何当归俯身细心察看,满身共有十一处刀伤剑伤,肩头和小腿的两处伤口最深,还在渐渐往外淌血。幸亏全都没有伤到脏腑,血呈正红色,无毒。她将脱下来的衣物中洁净的部分撕生长条,蘸着之前在山涧中找到的一叶溪水,洗濯了伤口的血污,再把洗净的山草碾碎敷在伤口上,用洁净的布条包扎好。
“你们两个乱臭美甚么,他看的是我们这边!”
真珠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些人,只见她们清一色全换上了乌黑水光缎子面镶蓝边的道服,个个涂脂抹粉,描眉点唇,另有几个在鬓边簪了碗口大的金线菊,不伦不类的,比戏台上的丑角还风趣。
何当归看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状况,不由发笑:“当然是把衣服脱给他穿,不然他即便不失血而死,也会在明天夜里被冻死。但是我内里穿的衣服是道袍,不能留给他,不然一旦让官差找到他,就会晓得是道观里的人救了他,你我在山道上曾遇见过官差,也有充沛的作案时候,绝对会被列为第一思疑工具。而我内里穿的小衣和背心是象牙绸所制,浅显的道姑是绝对穿不起的,即便被官差发明也不会思疑到道观和我们的头上。”
真静一面感慨何当归心机精密,一面又打动地说道:“话虽如此,但女子的小衣是多么矜贵之物,你竟然毫不避讳地送给一个陌生男人穿。小逸,你清楚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莫非也是你口中的一片救‘蚂蚁’的小‘树叶’?”
本来,高绝和段晓楼是姨表兄弟,段母就是高绝的姨母。固然段高二人年纪只差了四岁,但是相对比之下,段晓楼尚未订婚,高绝却已经有了一子一女。段母看在眼里急在内心,因而勒令高绝好好管束他表弟,别在内里做下荒唐事。
正说着,何当归站起家,开端渐渐脱本身的衣服――脱了外袍,又去脱中衣;脱了中衣,又去脱最内里的小衣和背心;最后脱得只剩一个陋劣的小肚兜……
何当归温馨一笑,不再多做解释。光着身,空穿了一件外套后,给地上的孩子披上她的衣物,再用几片大阔叶将他严实地遮挡好。直到此时,他仍然是昏倒不醒。
何当归和真静凭影象找路,费了些周折才找到阿谁逃犯藏身的草丛。扒开草丛,那人还是昏倒状况,连姿式都没有窜改过。
真珠迷惑:“不就是几个过路人吗,干吗这么慎重其事的?何况东厢的那位是个深闺蜜斯,罗家迟早会来把人接走的,我们怎好教唆她去见陌生男客?”说着又一指院子那边,暴露个苦笑的神采,“要说去服侍洗漱用饭,那边有的是人才,并且都上赶着要去呢。方才若不是我苦苦拦住,她们还欲扒窗偷看,既然不耐留在道观里,就别停滞她们的好出息了。”
“1、2、3、四……8、九,一共九人。哎,你瞧那小我,他方才看了我一眼!”
太善一听,忙叫道:“呀呀呀,高朋走失了人丁?那可如何是好!不过您请宽解,贫道这就让观里的人去帮您找!”
太善是半路削发的道姑,暮年念过书,对于运营田产很有一些手腕,又拿田租去放贷,暗中敛了很多银钱。而太尘的伯父是个老道,带着她四周游方,路过扬州时两人惹了一场官司,伯父死在牢里,她才去了水商观。太尘的伯父生前爱好烧丹炼汞,太尘跟着耳濡目染也会了一二,现在观里的丹房、药庐全归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