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迎上卫忆委曲的眼神，友爱地笑了笑，不动如山。
墨玉福身领命，话里掺了几分至心：“照拂娘娘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娘娘纯善，圣上莫要伤娘娘的心才好。”
墨玉嘴角噙着笑，倒是矜持地摇点头：“奴婢惶恐。”
卫忆正夹起个晶莹剔透的水晶包子，见墨玉进殿，笑眯眯地拍拍左手边的雕花小凳，表示她坐下。
“找个机遇，着皇后身边的墨玉来见朕。”
卫忆见他一脸倦怠，心软得一塌胡涂：“怎不干脆出去就是了，闲事儿都打理好了？”
墨玉同说话的小寺人点点头，脚下不由得快了几分。
院里当值的小寺人们使出吃奶的力量，尽力地节制着自个儿的脸部神采，金灿灿扫了这些个小寺人一眼，胜利弹压了这股小骚动。
墨玉探身拿起桌上那包莲子心，交给司膳宫女，低声叮咛了几句，换来卫忆一个大大的白眼。
柴莹是个藏不住情感的，从卫忆碰她的手起，她一张小脸儿上就写满了设法，非常活泼。
素霓素虹脸上露了些笑意，又仓促讳饰住，两人快步走出殿门，只那女官抽抽泣噎地留在原地。
柴莹闹了个大红脸，垂下头冷静扯着衣角，扯着扯着，终究想起了闲事：“儿臣将番邦的贡物遴选了一番，好些的都给母后送来了，母后可要检点检点？”
墨玉才刚进院子，就无形色仓促的宫人上前传话。
金灿灿快步走进殿里，挨着墨玉站定，只是脸上全无笑意：“陛下，娘娘，深王求见。”
赵回目光微动，只悄悄挥了挥手：“你且回昭阳殿罢，好生照顾娘娘。”
“墨玉啊，今晚的宫宴会不会有西域的果子酒？”
柴莹大喜过望，竟对卫忆作了个揖，仿照起太子来：“儿臣谢过母后。”
墨玉正迎了太医在外间候着，俄然感到一阵熟谙的鄙陋之气劈面而来，秀眉皱了又松，向身边的大宫女叮咛了几句，莲步轻移，靠近那祸首祸首。
赵回吻吻她的侧脸，满眼柔情：“怕冒然出去惹你活力，博儿长大了，该是多做些事情。”
墨玉嘲笑，抽出帕子装模作样地净了手，神情地冲金灿灿扬扬下巴。
卫忆摆摆手，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水：“你做事一贯细心，收了库叫墨玉打理便是了。本宫身子不利落，今儿的晚宴还得你操心筹算。”
这话音刚起，卫忆面上便显了喜色，她将手上的茶杯狠狠磕在桌上，声色俱厉：“这儿是中宫，谁是你的姨母？”
卫忆叹了口气，不甘不肯地拿起了杯子。
金灿灿疼得连连抽气，仓猝赔笑，双手作揖：“万岁爷另有要事，玉姐姐饶过咱家吧？”
墨玉放下筷子，取桌上的莲子心浸在壶里，心下很有几分惊奇，娘娘怎会一夜转了性子，对太子妃上了心。
墨玉直起腰，低头立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鞋尖。
“墨玉啊，你头上这支钗子有些年初了吧，一会儿你开了库，取支翡翠钗来。”
墨玉渐渐地舀着莲子羹喝，执勺的手捏得死紧。
卫忆将他环得更紧，眼眉伸展开来：“臣妾好怕呢。”
‘这是如何了？母后吃错药了？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赵回直起家子，捉了卫忆的耳坠捏在手里：“给娘娘换杯贡菊茶来。”
“墨玉啊，如果莹儿怀了老二，我该赏些甚么才好呢？”
柴莹吐了吐小舌头，行过了礼，飞普通地辞职了。
墨玉发笑，心中略定，倒是模糊有个猜想。
卫忆对劲地看看她，不着陈迹地放动手上的瓷杯：“你年纪小，还是很有些稚气的，虽说要来往应酬，也不必打扮成这个模样，以德服人才是紧急，打扮上不必过分决计。”卫忆褪下腕间的冰种翡翠镯子，行动轻柔地套在她手上：“打扮得有活力些，嗯？墨玉，晚些时候你开了哀家的库，将那匹流光锦给太子妃做了衣裳。再取些白玉金饰，并上那支天保磬宜簪，一齐给太子妃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