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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孝严蓦地记起,这一天本来是凌希生日。来往之初他曾帮凌希办过一次生日派对,就在那幢别墅里。当时他觉得那是第一次,没想到却成了独一的一次。

陆孝严别无他法,只能冒险爬过那一堆嵌满钢钉的褴褛木料和边角锋利的烧毁铁板。杂物背后是网状隔栏,隔栏外有4、五米的落差,上面是个小型露天渣滓站。他来不及多想便纵身跳了下去,“嘭”的一声重重摔在腐臭污水里。

陆孝严喉咙里像有只虫在爬:“凌希,对不住……”

一声巨响震彻天宇,油箱炸了,烈焰腾上半空,染红了海上的晨光。血肉与金属爆裂成无数碎片,又在火中化为灰烬,挣扎着顶风飞舞。

“那就坐稳了!”陆孝严凶恶地瞪了他一眼,没工夫辩论,马上油门踩到极限轰鸣着冲了出去。暴风劈面打来,撕扯得车身几欲碎裂,轮胎不时碾压过石子,“轰”地弹起老高,又轰然落地。

陆孝严有力地闭了闭眼,喃喃自语:“看来……还活得下去。”

“凌希……”陆孝严使出最后的力量望向凌希,面前却只剩昏黑一片,他冒死睁大眼睛,焦距还是狼藉的,“这辈子就快到头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我爸就在中间对吧?我晓得他听着呢!”陆孝严满心悲忿,一个字一个字对着话筒大吼道,“陆远腾,我也是你亲生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只想问问,你是不是真那么想我死?你是不是真要眼睁睁看我去死?”

火舌翻涌,氛围被灼烧得滚烫难耐,凌希痛苦地扭了扭衣领:“孝严,我唱首歌给你听吧……”然后他牵起陆孝严的手,小声哼唱了起来,如同每次站在台上般专注而密意,不管有没有听众。

那声音清澈中带着小小磁性,非常耳熟,陆孝严错愕地抬开端,是凌希!竟然是凌希!

凌希紧抿嘴唇站了一会,木着脸坐回到椅子上:“随便你。”

疼痛猖獗地号令着窜遍浑身每处枢纽,有那么一刻,他摆荡了,与其丧家犬似地流落街头苟延残喘,不如干脆死掉算了,归正现在的本身与周遭那些被丢弃的渣滓也没甚么别离……

好一会儿,凌希淡淡吐出三个字:“去怀旧。”

温馨半晌,凌希幽幽一笑,笑容里尽是讽刺:“转头想想,当初刚好上那会儿,你们必然都觉得我特贱吧,要不干吗偷偷安排我去查艾滋……也对,一个电话就主动奉上门的,换成谁都要衡量衡量。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实在那天我是筹算要他杀的,我都爬上楼顶了,想着抽完最后一支烟就跳下去,成果烟抽到一半儿,接到了你的电话……以是说嘛,贱人贱命,只要找到个借口就能活下去。”

车外飘零着刺鼻的辣味,油箱漏了,汽油流到地上,像水墨渐渐晕染开来,越积越多。凌希贪婪地吸了几口烟,将尚在燃烧的烟头捏在两指间朝外弹去,烟头精准落在了油迹上,蓝色火苗“唰”地燎起,借着海风敏捷淹没了这辆越野车。

喊杀声划破了半夜的沉寂,悍贼们挥动着砍刀、球棍,沿路刮蹭过砖墙与铁栏,收回锋利噪音,“呲啦——呲啦——”,惊得人头皮发麻。暗澹月光底下,这都会仿佛钢筋水泥打造的罪过丛林,埋藏于暗处的捕兽器随时筹办扣下锋利巨齿,将猎物拦腰斩断。

陆孝严矫捷地一歪头,酒瓶从翻开的车窗飞了出去,掉落在山路边的草丛中,窸窸窣窣,搅得民气里也跟着发痒……

陆孝严不甘心坐以待毙,趁着送医的机遇打伤保镳逃了出来。实在他很清楚,如许的流亡并没多粗心义,里岛四周环海,船埠、机场再一封闭,的确插翅难飞。周家吵嘴两道通吃,又赏格重金下了追杀令,等候他的结局不是被乱刀砍毙街头,就是遭暗害惨死缧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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