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见行之带你来，我也算放心了。”宁澹看着繁忙地霍明铮，笑容驯良。“小堂徽，行之是个会掏心掏肺对人好的人，看老朽这行姑息木的模样就知了……别人的幕僚只用奉献智谋、口舌，或许还需担忧本身的性命和主子的猜忌，但行之视你为嫡亲老友……小堂徽，试着信赖他吧。”
“行之之前在军队伙房里做过伙头军，对这些食品也算是熟谙。他虽过得苦，但不言不怨苦，的确是个可贵的好儿郎。”宁澹微微一笑，他望着正在看霍明铮的容清源，有些了然。“堂徽，听你说，你想跟随行之。”
宁澹的屋子安排简练，极目之处，一方桌椅，几本经籍史文，床铺处为了制止酷寒特别修了炕，整间屋子倒寻不出甚么别的东西了。宁澹颤颤巍巍地走到炉子旁，从灰堆里取出几个红薯，递给一旁的容清源和霍明铮。
霍明铮对这个村庄非常熟谙，他停在倒数第三间茅草屋，并未直接出来，反而敲了敲虚掩的木板门，朗声道。“先生！——”
小声唤了声，容清源快速伸手捏了捏霍明铮的耳垂，对方的耳朵冰冷，减缓了烫红的拇指。容清源可贵越矩的行动也是对霍明铮的摸索，他仔细心细察看着霍明铮的反应，对方仿佛有些宽裕，下认识一愣，倒没有甚么讨厌与非难，这倒是让容清源对霍明铮的态度更对劲了几分，他随口解释道。
宁澹说着说着，有些乏累，他笑着看向两人，像是俄然想起甚么来。“帮衬着说，差点忘了犁园子里的菜地。”
吱呀一声，门一推开，映入视线的是位咳嗽不止但慈眉善目标白叟，浑身一股书卷气，看上去儒雅守礼。他一见着霍明铮，笑容便露了出来，倒是瞥见素不了解的容清源有些不测，不过白叟仁慈驯良，还是对容清源报以笑容。
闻声拍门声，屋子里传来几声咳嗽，随便是窸窸窣窣的响声，伴跟着庞杂的脚步声。霍明铮并未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反而沉默地等在原地，容清源也严厉地站在霍明铮身边，等着那位咳嗽的老先生宁澹踽踽行来。
“嘶……”
“您会长命百岁的。”
章十二
霍明铮有些无法，他帮宁澹剥了一个红薯，又给容清源剥好一个，谨慎翼翼地吹了吹，递了归去。
容清源朝宁澹鞠躬，随即奉迎似的扶住宁澹另一只手。他看着宁澹的目光有些赞叹，没想到上一世斗智斗勇的埋没幕僚竟然是这么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先生，容清源不由对宁澹的聪明更加敬佩。
霍明铮放纵地看着他，见容清源快步往马车方向走，也不去追。
“可你做得很好了。”容清源当真道。“你将先生庇护得很好，霍行之，你做得很好。”
他说话与长相都很讨巧，比一旁面无神采的霍明铮更讨宁澹喜好，宁澹泛着皱纹的手拍了拍容清源的手背，笑道。“行之他可贵带了朋友，快出去，让小老儿给堂徽你扒拉几个红薯尝尝。”
容清源心中有些苦涩，他讷讷道：“宁先生，您会好好活着的。”
霍明铮明显也很看重这位教员，他有些自责：“可惜我把先生置于险境当中，不但不得保养天年，还需防备霍明晖暗处捅刀。”
背过身去的容清源目光果断，虽不知为何重生一世，但求无愧于心、明辨是非……霍明铮亮出了最大的底牌，他定会好好活着，成为霍明铮的一大助力。
忙里偷闲的容清源和宁澹在中间站着歇息，容清源知心肠扶住宁澹的手臂。“殿下可真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