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儿云珏,尔缘何作这般穿戴……”
他不过是想借二人之力进入先祖宗庙获得传承罢了,只是心中不免有担忧,是以未曾明言。谁敢包管二人不会晤财起意,从而不顾天道惩戒,杀人搜魂,篡夺传承?纵使传承只要他云族嫡派一脉才可担当,却也难保民气叵测。
或者,此人实乃并非他先祖?如此一想,云珏心中不由多出几分警戒。
由此看来,说不得这片宫殿当真是那修士为这皇室一族而修建的。这倒是不怪云珏对此避而不谈了,谁情愿将家属秘辛奉告别人呢?只是想不到他白子笙有一天竟会如此看不通透,平白做了一遭讨嫌之人。
“谢尊者。”云珏面上犹带惨白,但臂上伤口却已消弭不见,只余下一道肉粉疤痕,上面还是覆盖一层淡淡的蓝膜,看着已然无碍。
一阵白光闪现,面远风景已大为分歧。
“国君,”白子笙眼眸微眯,淡淡一笑,语气不紧不慢,暖和至极。但是云珏只觉身上威压更甚,矗立玉立的腰身微微一颤,就要折下身来。
鲜血汩汩自臂上伤口流出,却未曾滴落于地,而是仿佛遭到甚么事物牵引普通,直冲板屋大门而去。
云珏眼神微闪,思路回拢。抬眼看去,那男人现在正眉间紧皱,语气带着不愉。
左丘宁面无神采,身上的气味倒是松缓了一丝。
瞬息之间,藤蔓暴涨数寸,上面挂着的一百余花苞,不管是初露一角亦或是半掩着面,尽皆腾然绽放,变成碗口大小的红色花朵,香气怡人。
云珏面上神采极其普通,或可堪言乃是诚心万分,然其心中早已波澜起伏,惊奇当中倒是松了一气。
白子笙方才早已使神识探之,却惊觉那板屋竟仿佛能吞噬神识普通,不说探知内里状况,连神识都如同泥牛入海,不见踪迹。是以,白子笙不过略略一探,发觉非常便决然抽身,方才使得神识不至于全然折损此中。
白子笙袍袖微拢,绣着冰凌花的衣摆纹丝不动。
云珏见了,未免一笑,道:“此藤甚为爱好尊者,如果尊者不弃,可将其收作微薄之用。”
此番他一笑,端得是日月生辉,便是虞苓木瑶这等姿色的女修也要逊上三分色彩——以白子笙宿世此生所见,约摸只要他的师尊黎葶可堪一比。
“谢先祖。”云珏心中哑然,他自幼便知世上有修仙之人,然他亦是晓得,他们云族既是当了国君,便不成再行修仙之事,天道威压犹在,族中亦无一人身怀灵根,他便觉得云族当中并无修士存在,至于传承也不过是留下灵宝之物,助厥后族人等待国土。却未曾想,这一入壁画,便见得了这位先祖的本领……
这时白子笙倒是暴露了一丝惊奇了,他曾猜想这板屋这般显眼,说不得是那制作这片宫殿的修士用心设下的障眼法,却未曾想竟会是这历代云渡国君长眠之地,那修士果然是奇思妙想,敢为凡人所不敢为之事。
不知又是行了多少时候,云珏脚步一停,稍稍侧身,让开一处,好使得身后二人更加清楚了然地看到火线事物。
“好!好!吾辈麟儿甚佳!”男人一掌虚托,云珏便觉身躯如同清风扶托,离地而起。
只见何堪堪暴露一角的花苞,在被白子笙的指尖时几次戳弄半晌后,竟摆布扭捏半晌,仿佛一个稚童,满脸爱娇之色地撒欢。
白子笙袍袖微扬,一阵轻风高山而起,绕过左丘宁地点之处,悄悄无声地将那株撒娇卖傻再次痴缠上来的云灵藤掀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