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宁不知他在那株云灵藤感知中已然是不好惹的化身,现在正与白子笙并肩而行,浑身气味虽还是冰酷寒凝,却模糊有几分贴合之意。
固然,这般风景比不得冰凌峰上冰凌花尽皆开放的美景,更罔论与归元仙宗比拟。但前面亦有言,凡人无灵根,除却少数异变,其他毕生不得入道。而面前这些风景宫殿,非是凡人所能做到,又怎不让人惊奇?
“麟儿云珏,尔缘何作这般穿戴……”
云珏不再多言,态度却更靠近了一分,率先走向火线,凝息屏气,伸手推开了那尘封的巨门——板屋早已消逝,取而代之的倒是一座城池,威压赫赫。
“吾与兄长二人不过寻亲至此,未曾做下伤天害理之事,且更是对国君脱手相救,不敢瞻仰国君戴德戴德,却也不要欺瞒我等才好。”白子笙言语淡淡,内里含义却令民气惊。
白子笙不由暴露一个淡淡的笑容,指尖一闪,一道湛蓝真元刹时没入花苞当中。
灰尘飞扬,数十年未见天日的城池,暴露了它内里的真脸孔。
瞬息之间,藤蔓暴涨数寸,上面挂着的一百余花苞,不管是初露一角亦或是半掩着面,尽皆腾然绽放,变成碗口大小的红色花朵,香气怡人。
“此为历代云渡国君的安眠之处。”云珏看了看白子笙二人神采,云淡风轻,似是并不为这片殿宇内呈现这反差极其庞大的板屋而讶异。
白子笙略扫了一眼云珏仍在流血的左臂,眉间微皱,随即指尖轻点,一道包含着极其醇厚的水性之力的真元射出,附着在其臂上,构成一道淡蓝色的薄膜,鲜血立止。
云灵藤虽未开灵智,本性倒是灵敏。
“尊者有所不知,此物虽看似板屋,内里却别有洞天。”云珏正了正神采,目视白子笙二人,眼眸如墨,静若深潭。
白子笙一笑,紧跟而上。
他上前一步,略过左丘宁身侧,端倪低敛,伸出一手点着一支藤蔓上初露微白的花苞,翠绿的苞叶衬着玉白的指尖,说不出的都雅。
跟着云珏的行动,古朴厚重,铭记着各色奇花异草,珍禽异兽的石门仿佛遭到呼唤普通,缓缓翻开。
左丘宁微微颌首,收回目光,行动未变。
左丘宁顺着轻风向那处扫去,只一眼便令得那株云灵藤僵在原地,不敢再次缠上去。
云珏双手紧握,狠狠咬一口下唇,决计与天命赌一把!
云珏回顾,安然笑道,面庞昳丽:“尊者所思无错。”
它因白子笙纯粹的水性真元而靠近,但对于左丘宁,它却直觉此人不甚好惹,懵懵懂懂间,只知如果它再不知好歹缠上那蓝衣修士,说不得便不是被掀飞出去,而是被……
白子笙微微一笑,气质朗朗如月,温润如玉,令人竟是不去在乎他的面貌,自发靠近起来:“此乃大善。”
白子笙微微抬首,面庞温雅,眉间微蹙,透露一丝迷惑之意:“哦?”
“国主美意,鄙人倒是不能安然受之。”
“尔既言名为云珏,想来应是云族血脉罢?”
云珏恍若未觉,再次取出那柄华丽的匕首,在臂上一划,鲜血顿时涌出。
不知又是行了多少时候,云珏脚步一停,稍稍侧身,让开一处,好使得身后二人更加清楚了然地看到火线事物。
云珏下定决计,倒是平静自如起来,另有闲情观赏四周壁画,神采怔然,唇边笑意浓浓。
白子笙似是未曾发觉云珏非常,俯身要将那朵已然开放的花苞放至地上,却不知那层叠的洁白花瓣与翠绿欲滴的藤蔓胶葛一处,竟是谨慎翼翼地盘在了他的腰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