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冷僻清的府衙内,神采惨白的豪格同最后几员大臣聚在了一起。
“安西王欲请皇上去西宁大营,便于照顾,皇上清算一下,就随臣解缆吧。”张胜进得殿来,双腿伸开,腰垮着战刀,手按在刀柄上,也不可礼,直接开口说道。
豪格欲拔剑相搏,却因为有疾在身,被张胜夺了宝剑擒下。
张胜既然能如此威胁,那索尼等人就更加不能让豪格去西宁受辱了。
武夫不晓得义,粗鄙莽撞,霍乱邦国,实在可爱。孟乔芳也是权臣,不过他有底线,孙可望这类人,一旦不从皇命,那就甚么事都干得出来。
张胜见此目光一冷,后退一步,“将他们拉开,把皇上带走!”身后的甲兵立即上前。
他如果怕天子,讲礼节,也不成能造明朝的反,现在又造金国的反。
不管如何说豪格毕竟是金国天子,在场的也都是金国的高官,孙可望如果要点脸,多少还是该讲点礼节,不过张胜西军出身,纯武人,信奉的是气力,对于天子却没有多少畏敬,也不信文人的那一套。
兰州的金国官员太多,很多从关中跑来的官员都堆积在兰州。这些人孙可望想用,以是他不想在兰州弑君,筹办让张胜将豪格带到西宁,然后制造一场不测,给明朝一个交代。
不过事到现在,能来兰州拜见豪格的人,大多数是金国的忠臣,面对甲士,他们这伙人,也豁出去了。
张胜领兵到来,仿佛让他们认识到了甚么,堂内氛围非常压抑,落针可闻。
张胜听了脸上抽搐几下,却冷声道,“安西王困王得仁于西宁,现在脱不开身,还是请皇上畴昔好一点。”说着他扫视世人一眼,眯眼嘲笑道:“何况兰州靠近火线,一来伤害,二来补给不便,万一补给一断,皇上和众位的用饭用度都会艰巨。”
“去四川?”豪格脸上没有颠簸,孙可望靠不住,吴三桂一定就能靠得住。豪格看的很清楚,这两人实际上是一起人。
孟乔芳神采一沉,张胜如此无礼,孙可望不是想背叛弑君,就是想节制豪格,学王彦独掌金国朝政。
六月七日,孙可望与西宁府外,按着要求对豪格停止斩首,苏观生却道:“彼亦曾为君,斩首未免太惨,全其首级可也。”
六月十八日,在长安的王彦得知,豪格已死的动静,随即发教旨,明示天下曰:“永章既亡,大功已成。自此士卒免于交战之苦,百姓免于劳役之累,各省免于输出之费。大明版图以复,天下兵戈暂止。是以宣布天下,以慰群情。”
沿途颠末州县,金国百姓观之,无不涕泪沾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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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可望随即将并入膏肓的豪格,抬到营外,亲手用弓弦勒死,然后用木料将尸身火化。四周百姓得知后,寻得灰烬,葬于祁连山脚下。大金国天子至此烟消云散。
这话他本身都不太信,但是如果孙可望投降,他们还能去那里,才气有保存盘据的机遇,除了入川,他想不到别的路了。
不说眼下他们的环境,安西军名为庇护,实为囚禁,他们底子出不去,就是出去了,恐怕也只会死在入川的路上。
这些日子连续有金国官员来到兰州拜见豪格,可安西诸将却没有一人过来拜见,行宫的补给和粮食,都是索尼和赶来的大臣想体例换来。
兰州城内的户口,被安西军迁走了大半,城中空空荡荡,大风吹过,落叶乱飞,灰尘满街,好像季世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