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想了一会,摇点头,“我也没这么大野心,瞧着朝廷安宁些就罢了,江南发逆安定,再过上几年太常日子,我这议政王也是不负重托了,再者,太后......想必也不会过分于苛责了。”
同治元年正月月朔,天子御乾清宫赐宴文武百官,是夜,奉两宫太后在漱芳斋开夜宴庆贺,天子亲身奉酒跪祝两宫太后千秋,又上了戏,如此闹到半夜才夜深寒气重了,才散了酒菜。
“罢了罢了。且不提这些,”恭亲王摆摆手,“我们还是回军机处好好想想看,这年关如何过吧,”恭亲王烦恼地呲牙,“这钱那里来才好?”
“可本王毕竟不是肃顺,”恭亲王沉默听了曹毓瑛的话,深思半响,这才昂首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里这么早,”恭亲王笑道,“才十一岁,我和福晋这是第一个孩子,心疼的紧,她本身个又是极其要强的,我也不舍得这么早放她出去,且等等看吧,旗里的孩子年事大些再出嫁,不要紧。”
比及惠亲王退出以后,慈禧太后对着带着惠亲王引见的恭亲王说道:“天子读书天然是好的,可毕竟是沉于故纸堆当中,学的都是些书面文章,怕是于治国无益。”
“肃顺是乱臣贼子,在热河皇上就说要杀肃顺,不过是太后仁慈,还留着他一条性命罢了,如何能和王爷相提并论,”曹毓瑛摆摆手,他自夸恭亲王谋主,天然要经心尽力为恭亲王运营,“自古为政,只要一元之首,才有德政仁政,特别到了国朝,胜保的折子说的极是,朝廷政柄操之自上,非臣下所得而专,我朝君臣之分极严,尤非前朝可比。可这太后是极要权益的,王爷你该如何措置?你但是军机的工头,议政的王爷,如果随波逐流,是无权无势吗,繁华天然享之不尽,这就罢了,可王爷是有弘愿的,现在秉政,天然要将咸丰朝的一干不铛铛之处改了过来,眼下已经有些人,特别是见了洋人船坚炮利,攻无不克战无不堪,早就要嚷嚷着开洋务之事,学洋人之技,如此千百年未有之局,主政者决定一国之走势,天然同心同德同道是极好的,”曹毓瑛持续说道,“可如果宫里的与王爷的志向不符,该是如何是好?不是王爷不争,只是王爷到了这个位置,不争,也不是王爷说了算了。”
“瞧着大格格这得宠的架式,怕是今后指婚也不必然啊,”曹毓瑛打趣道。
“是,仿佛东边儿的和西边儿的都极其喜好大格格,”恭亲王含笑说道,这也是自家和宫里搞好干系的一个别例,恭亲王固然有些不屑走这些门路,但也是悲观其成,“倒是把丽妃出的至公主抛在背面了。”
“上书房的端方,几百年来都是如此。”
“五叔说得是!”慈禧太后答道,“‘玉不琢,不成器’,将来也要五叔多多操心。”
别的又定了十五条天子上学的章程,由惠亲王劈面呈递两宫太后,第一条就规定,天子每日上书房,“先拉弓,次习蒙古话,读清书,后读汉书”,慈禧太后一听就皱了眉,“到底才七岁。”她问:“功课是不是太重了一点儿?”
“这也是大格格的缘法,”曹毓瑛点点头,“大格格现在已经是十一岁了,王爷可有招半子的意义了?”
恭亲王站在屏风背面,影影绰绰只见恭亲王低眉回道:“祖宗的家法就是如此。”
“臣必然经心极力。”
“是,这还是一半功课”。”惠亲王面色凝重,略略进步了声音说,“臣奉旨常川顾问弘德殿,任务甚重,如履薄冰,求两位太后,对天子严加督责,庶几圣德日进,典学有成,不负列祖列宗和先帝在天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