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把丝瓜放到案板上,切成滚刀块,道,“不管咋的,后个儿你摆摊去,原把价放下来,咱还是就阿谁俩文钱一瓢,三文钱俩瓢儿的价呼喊,保管差不了。”
王氏神情奇特的看着丑橘,像是听懂又像是没有,“你搁山上舀水就跟人家不一样了?”
王氏不觉得然道,“那又咋的,咱又没拿臭水沟的水乱来他们,山上的水跟河里的谁有啥不一样的,不都是水么!”
丑橘这就没体例跟她讲了,之前她想着是自个儿家里吃水哩,经常上山舀些山泉水下来。
听王氏一向在抱怨这茬,丑橘反问了一句,“娘,那你说咱那会儿另有买卖么?”
她内心明白,那些车把式不来舀水跟这个平话的脱不了干系,可另有一点哩!
“那不另有俩三小我舀水么。”丑橘笑了下,起家去拿了俩鸡蛋来,磕了一个到碗里,正要再打一个,让王氏舀走了。
丑橘想着这会儿说啥都是闲的,只要把铜子儿哗啦啦倒到她娘跟前,她娘才会佩服哩!
本来她还揣摩着她爹这话说的有点过了,这会儿她真真感觉是她娘说的有些‘过’了。
语气放软道,“另有啊,打明儿起你就不要上山去舀那甚么,那甚么山泉水了,后个儿直接到河里舀去得了,咱不费阿谁劲儿,你看你得背着个大葫芦来回几趟才气装满这俩桶水,一个下午的工夫就这么磨没了。”
“哎哟娘,我真是服了你了,实话跟你说吧,我明儿铁定要上山的,后个儿出摊,我还得舀这山泉水卖去。”
“你这妮子,既然晓得那些天儿没人来,今儿赶巧碰上了,为啥不把那半桶水卖完再收摊啊!”
丑橘瞅着碗里阿谁少的不幸的鸡蛋扁扁嘴,到木桶里舀了小半瓢水加出来,打散搁一旁等着一会儿下锅炒。
大的缸子盛的是从河里担来的水,洗洗涮涮啥的就使这里头的水用,小缸子里的则是丑橘从山上带下来的泉水。
丑橘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禾,瞅着锅烧开了,便揭开盖子,使着大勺搅了搅。
她家院子里有俩缸子,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说着王氏去水缸里舀了一瓢儿水来,把手里的阿谁鸡蛋又放回旮旯里的篮子里,这些是起初阿牛送来的,吃到这会儿就剩下七八个了,可不得省着些么。
王氏这是喝惯的,对她来讲这些不过是自家缸子里盛的水,没啥不一样的。
丑橘拗不过王氏,又抓了几粒盐豆子搁锅里,搅了搅舀到盘子里,端到堂屋。
王氏皱下眉,“妮儿啊,娘还真没喝出啥来,这就是碗水,你还想让娘喝出陈大哥酒的滋味啊。”
王氏使着抹布把菜刀案板擦一擦,跟丑橘说道,“那是你把价儿舀的高了,谁过来你都说是三文钱一瓢儿,十个听了有七八个点头,能有买卖就怪咧!”
给丑橘舀了一勺丝瓜炒蛋,她自个儿夹了一块咸菜,又道,“妮儿啊,娘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明儿别上山舀水了,你如果有这个工夫,还不如跟娘学学针线活,你要晓得,咱村里的女人都是自个儿做嫁衣的……”
丑橘微微叹了口气,揣摩着该咋的跟王氏说,起先摆摊她是到村外那条小河里去舀的水,当时只要她一家在村口摆摊,那些车把式没有多余的挑选,渴了只能到她那边舀水喝。
可这会儿来摆摊的婆姨多了,那些车把式可选的也就多了,大伙儿都从河里舀水,人家为啥上你这来,不就是跟别人家的不一样么,她只要弄的跟别人家的不一样,才攒到钱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