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氏拿着笸箩过来了,阿牛忙把手里捧着的鸡蛋搁里头,那着仓猝了地模样,就仿佛这会儿他手上拿着的是刚出锅的热芋头哩。
“你娘我就是个闲不住的主,才躺了半个来时候就腰酸背疼的,还不以下来逛逛。”
“不消了阿牛哥,我跟我娘就俩人,吃不了多……”
看到丑橘笑了,就向天上的白云一样洁净标致,阿牛内心不知咋的晃了晃,也傻傻的跟着笑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丑橘,“啥费事不费事的,妹子你有啥就说。”
“那啥妹子,来福叔经常在外,今后家里如果有个搬搬抬抬的活计,你就到家里来喊我一声。”
阿牛不会说话,只是满口应下,不过临走前还是细心瞅了瞅王氏,王氏这会儿虽说是面色发黄两颊肥胖,但精力头却还好,这会儿她还能下地走动,明显就没啥大碍,今早听隔壁张嫂的男人的三叔的婆姨说,李婶儿因为他爹送错钱这件事都快饿死了,吓得他娘差点晕畴昔,从速把家里的鸡蛋采集了一篮子叫他送过来。
毕竟这事儿都是他爹引发的,要不是他爹给错了银子,也不会害的她跟她娘这俩个月这么难过,还闹出了早晌那么大的事儿,传闻丑橘妹子都拿着斧子找上门去了,连她三叔家的老灶都给她砸了哩。
丑橘跟阿牛推让了一番,可对方拗的很,她便拿了几个,其他的让阿牛带归去,毕竟人家美意送来了,她也不好太驳人家的面子。
阿牛笑嘻嘻的挠了挠后脑勺,原觉得今儿过门来,丑橘妹子会难为他几句,可没成没想,人家连一句刺耳的话都没有。
他们这的葫芦多,镇子上的估客经常会过来收,不过他们收的可不是这些个晒干了的葫芦,而是在上头刻了字,雕了画的葫芦。
阿牛走后,王氏忽的收了笑容,转过身莫名其妙的在丑橘额头上戳了一下,随后就往灶里去了……
比来这十来年,外头大处所来的人都奇怪上她们南山里的葫芦了,这葫芦音近“福禄”,肚子里长籽儿,寄意子孙万代,多子多福,美意头又吉利,以是奇怪。
“哎哟,瞧你们这俩娃子,为了几个鸡蛋这么推来推去的,也不怕人笑话。”
王氏说着将目光放到阿牛跟丑橘的手上,又往路上瞥了一眼,扯出个笑来,就近拿了个笸箩走畴昔。
丑橘看着阿牛笑了下,跟他说她要葫芦瓢不是要烧火使的,他明天给她带上一筐子来就是了,还说了只要小个儿的葫芦瓢,大个的不要。
前几年,老牛头找了很多门路,给自个儿的三个儿子请了个雕镂徒弟,让他们跟着学雕葫芦,不过在三个儿子里,只要老迈阿牛学了下来,其他三个都耐不下这本性子,便到镇子上的店铺里当伴计,要不是家里的小子都学活计去了,也轮不到老牛头到镇子上扛麻袋去。